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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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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俞铮总有一种预感,祁肆或许并不是真的对他感兴趣,不论是开头莫名其妙的称呼,还是耐人寻味的互动,单纯只是为了膈应他而已。

就比如……现在。

俞铮连眼皮都懒得抬:“你没手没脚吗?”

他不过随便找个搪塞的理由,结果祁肆比谁都要较真,只见这人毫不留情的从整整六层台阶蹦跶下来,还好死不死刚好扭伤了脚踝。

祁肆从台阶下方捂着脚踝弯着腰,惨兮兮的抬头看向俞铮:“现在我脚动弹不得,一碰就疼,帮个忙?”

俞铮走近了些,提起他的裤腿看了一眼,不得不说祁肆崴的相当有技巧,别看外面肿胀了一圈,其实这人蹦跶的却一点不含糊,两三下蹦跶到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蛙成精。

更别提在俞铮转身的时候这人还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关键是扯衣角的是祁肆,可祁肆偏偏一副受了欺负委屈到不行的样子,再次使坏道:“别走,老婆,不是多严重的伤,留下来陪陪我。”

“……”

俞铮心说,你最好是残废截肢了。

撒娇卖萌在俞铮丝毫不起任何作用,他从一旁的桌子上顺了一双筷子,一筷子抽在祁肆紧捏着他衣角不撒手的,很快祁肆白皙的手背就多了两道崭新的红痕。

祁肆忙不迭撒开了手:“不过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凶啊?”

俞铮懒得理他,自顾自上了二楼。

很快,俞铮从二楼拎下来一只医疗箱,还顺带一只通体翠绿,唯有头顶跟尾巴尖有一点点的红色的鹦鹉。

鹦鹉本来站在俞铮肩上,看见陌生人也毫不怕生,它歪了歪脑袋,从俞铮肩上拍打着翅膀飞下来刚好落在祁肆面前,眨巴着探究的眼睛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俞铮顺手将医疗箱甩在祁肆怀里:“自己包扎。”

祁肆本想张口再征求些什么,俞铮却仿佛摸清他秉性似的先一步开口:“你是想要我亲自把你另一条腿也踹骨折吗?”

与在直播间那一副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面前的人用领酷无情形容再恰当不过。

言毕,俞铮又将矛头对准了他刚从楼上带下来的鹦鹉:“他一连叫了好几遍你的名字了,看起来他是真的很需要你,你乖乖的,陪着他别动。”

结果鹦鹉就像听懂了一般,对着俞铮叫了两声:“老婆!老婆!”

目睹全程的祁肆:“……”

鹦鹉就这么无情的被俞铮当做陪病人员遗弃在楼下。

俞铮没在楼上待多久,在浇花时没有听见熟悉的鸟叫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鹦鹉忘了投喂。

但是很奇怪,鹦鹉每次饿得咕咕叫的时候总会飞到他面前,“老婆”“老婆”的叫得一声更比一声清脆高昂。

而直到现在,这只吃货鹦鹉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这明显很不对劲。

他秉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准备来楼下看看。

于是,等他下楼就撞见了比较奇异的一副画面,画面中央,一人一鸟在相互瞪着彼此,互不相让。

两人之间夹着一盘娇艳欲滴的葡萄,光是看着,几乎就能想象出来这些圆滚滚的东西,在口腔里面完全炸裂开来后的汁水四溅,回味无穷。

当然,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在于祁肆将右手指尖摁在盘子边角,眼神无一不在提醒着,这是我的食物,岂是尔等可以随意肖想的?

而鹦鹉更是一只爪子搭在祁肆指尖所在正对面的盘子边角处,头颅高高挺起,不甘示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两人不知道保持着这副剑拔弩张的场景互瞪了多久,以致于俞铮下楼都没人留意。

直到俞铮走到一人一鸟跟前,捏起一颗葡萄丢在嘴里。

鹦鹉陡然瞪大了眼睛,刚想将鸟喙对着来人伸向盘子的手上好好啄上一口,结果一看清来人就老老实实将脑袋缩了回去,刚才与祁肆互瞪护食的嚣张气焰转瞬即逝,委屈巴巴将脑袋放进主人的手心处,一连蹭了好几下。

像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对母亲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俞铮对鹦鹉这副主动蹭手求摸的模样感到稀奇,不自觉将目光放在本事件的另一位参与主角,祁肆先生的身上:“你打它了?”

祁肆对鹦鹉狐假虎威的形象嗤之以鼻:“要是真的打了它能完完整整活到现在?”

他说着,拿起盘子里的葡萄丢进了嘴里:“你家的鹦鹉性格挺稀奇的,护食的本能简直跟狗有的一拼。”

鹦鹉察觉出来祁肆在骂他,立马头也不回的飞落在祁肆面前,扑扇两下翅膀,昂首挺胸,蓄势待发。

“混蛋!”

“畜生!”

“猪狗不如!”

……

一连接着骂了整整六个不重样的词汇,骂完就走,光速一般飞向俞铮,稳稳落在主人肩上。

一片死寂。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大概是鹦鹉有生以来的高光时刻,它竟然能一口气说出六个完全不同的骂人词汇,这是俞铮养育它这么多天以来,头一遭发现它能在短短半分钟之内说出超过两个以上的词汇。

用俞铮的话说,就是出息。

不过出息的往往不止这么一位,还包括沙发上一脸惬意,不是狗胜似狗的那位。

别人可能发现不了,但俞铮喂养鹦鹉这么久,早就摸清了自家鹦鹉的秉性。

俞铮问的直截了当:“你抢它嘴里的食物了?”

这下都不用祁肆回答,鹦鹉盯着祁肆脚边垃圾桶里,开膛破肚的葡萄身上,浑身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惋惜。

葡萄流出的汁液还是亮晶晶,滑腻腻的,一看就是刚扔没多久。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人天生爱作妖,一会儿不作就浑身难受,甚至连只鸟嘴里的食物都不肯放过。

俞铮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关键当事人还倍感自豪,眼里的得意差点没溢出来。

俞铮不知道这人在跟鹦鹉较着什么劲:““老婆”才四个月大,你跟它有什么好斗的?”

祁肆闻言,抬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仿佛能把他盯化似的,突然就低声笑了起来。

祁肆不知道俞铮是怎么顶着一张“老婆”脸,称呼自己肩上的鹦鹉为“老婆”的。

俞铮倒是情绪稳定,至今都理解不了祁肆的笑点究竟在哪,直到面前人的神情终于平复下去,才开口问道:“笑够了?”

谁知祁肆目光再次触及他的一瞬间,这人又忍不住弯起嘴角,再一次笑出了声。

俞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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