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沉默几息后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次的恩情我记住了。”
李邺成见李贺不让步,又恐和他硬着来到时闹到皇上那里并讨不了好,正愁要怎么办,他的谋士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他眼前一亮,决定就这么办。
他对李贺道:“既然将军坚持兰妃的墓室里没有人,那我便信了将军的话,不再下墓察看,今晚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能原谅。”
见他终于不再坚持,李贺松了口气:“殿下言重了,现在陛下正在重查兰妃当年的案子,又听到了某些对兰妃不利的风声,警觉些也属正常。今晚卑职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殿下海涵。”
李邺成点点头随即命令属下跟他离开。
李彬纳闷:“皇兄就这么放过了?我敢保证他们就在里面。”
李邺成斥道:“没听到将军说吗?里面没有人,难道你不相信将军吗?”
十分不甘心,可又不敢违拗他的长兄,李彬只能悻悻然不再质疑。
秦妙苏一直心惊胆颤,不知李邺成会做出什么举动,现在看到他离开,也终于大松口气。
可还没高兴几秒,她就感到一丝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喉咙,从身后传来一个令人胆寒的声音:“大家都别动,不然杀了她。”
李贺回过头,看到秦妙苏的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正拿着匕首威胁她。
他的眸光猛然一沉,知道自己中计了,然后看到李邺成等人果然打道又返回了这里。
“殿下,你何必要为难一个女子?”
李彬看到秦妙苏细嫩白皙的脖子被划伤,渗出了血迹,心疼不已:“哎哟我的小祖宗,叫你走不和我走,现在吃亏了吧?”
李邺成没理他们,而是朝墓室那边喊道:“侯爷,出来吧,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若你还不出现,令夫人这花容月貌的漂亮脸蛋可要保不住了。”
秦妙苏猜测他们在外面耽搁了一段时间,酆栎他们这时应该已经逃跑了,至于她自己,有李贺作保,皇帝最多治她一个大不敬,不至于会真的杀了她。
若要废了她的身份,那便也罢了,反正酆栎也不喜她,她也不稀罕这个位置,将她贬为庶民,外面天高海阔,她又不缺钱,也可以过得潇洒自在了。
她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殿下,这里哪来的什么侯爷?这个点他已经在家睡了。”
李邺成:“奥,是吗?他睡觉怎么没发现你不在家?难不成你们分开睡?”
秦妙苏噎住,不知要怎么答了,心里嘀咕还真被他这张破嘴说中了,他们确实是分开睡的。
丈夫在家睡觉,而她在墓地,他还不知道她出来了,这不明晃晃告诉人家他们夫妻关系不和?
所以她干嘛要没事说那句话?真是脑袋发抽!
见她答不出,李邺成知道她说漏了,阴笑一声:“看来被我说中了。若不是侯爷真和你分开睡,就是他根本就不在家里。侯夫人,看来你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嘛,娇妻在侧,他却视而不见,冷心冷情的,真是个薄幸人,这样的人你还要豁出命保护他,我都替你不值。”
偏过头,秦妙苏不想理他,就当是王/八念经好了。
可是下一秒,她就感到自己的胳膊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到背后的人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出来洇湿了衣服。
她痛得眉毛鼻子皱在一处,可却不敢捂住伤口,怕乱动会遭到更多的虐待。
李邺成:“侯爷,你还不出来吗?那让我想想,下一步割哪里好呢?要不,试试砍掉一小节手指?听说十指连心,砍掉一节应该会很疼吧?啧啧,夫人的手指生得这么漂亮,若是残缺了一节,以后就成了残疾,想起来还真的让人有点可惜。”
听到他的话,秦妙苏立即联想到了她的手指咔嚓一下短了一截,鲜血汩汩往外冒的样子,喉咙发干,艰难地吞咽了一口。
李邺成这个疯子,不会真的要砍了她的手指吧?问题是现在酆栎根本就不在墓里啊,就算他折磨她,也见不到酆栎,那她的手指断的岂不是很冤枉?
退一步说,就算酆栎在墓里,他要是出来了,立马会被李邺成抓住送到皇上面前,给他安个私闯妃陵的大不敬罪名,轻则流放,重则杀头,威远侯府积累的百年声誉顷刻崩塌。
而她,不过是和他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孰轻孰重,他心里肯定早有判断。
这么一盘算,秦妙苏觉得自己完蛋了,无论哪样手指都要断了。
她害怕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再多看几眼记住现在的样子,要不然可能等一下自己就要成了没手的人。
李彬劝道:“苏苏你都听见了?快和皇兄认个错吧,我带你走,难道你真想自己没了手吗?”
李贺气冲冲对李邺成道:“殿下,拿一个柔弱的女人做要挟,非君子所为,这种行为令人不齿。”
哈哈大笑了一声,李邺成道:“君子?古往今来能成事者谁不是心狠手辣?妇人之仁是弱者才做的事,我绝不会这样愚蠢。”
他朝属下使了个眼色,秦妙苏的手被拽起来摁在了墓园中的一张石桌上,她害怕得心脏疯狂跳动,气血上涌一股一股冲上脑仁,震得她头发晕。
“侯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如何,你要想清楚。”
秦妙苏看到一把利刀就悬在手的上方,只要得令,下一秒就会砍断她的手指。
她闭了眼不敢再看,鸡皮疙瘩满身突起。
可是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放了她,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