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为什么呀?”
“骗你的钱。”
“夫人,你又在拐弯抹角笑我了。”
秦妙苏看到香巧傻乎乎的样子笑起来,可烦恼很快又聚拢来,好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翌日一早天还没完全亮,秦妙苏就上了马车,掀起轿帘,她看到酆栎也正看着她。
她装作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朝他挥挥手:“侯爷,我走了。”
“嗯,在那边好好玩。”
放下帘子的时候,秦妙苏发现他还在看自己,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无奈地笑笑,他这个人啊,总是有事喜欢自己扛着。
待闻氏坐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后,车夫吆喝了一声,驱动了车辆。
秦妙苏端坐在轿里,身体随着轿子晃动,心却像一潭死水,失了生机。
香巧抓了一把案几上的瓜子递给她:“吃点吗?路途还远,若夫人觉得没什么意思,可以嗑嗑瓜子,嘴里有味道些。”
秦妙苏没有接瓜子,而是道:“香巧,叫车夫停车。”
“停车?可我们还没出城,就停车的话姨母怕是又要说三道四了。”
“就是要趁着没出城才要停车,你去找个借口,让车夫先走,我不去庄子了。”
“什么?这是为何?”
秦妙苏昨日想着要酆栎消气,去给他送切好的水果,谁知在书房的门前,她听到了他和冷锋的对话。
说什么送她去庄子玩,实际上他想支开她,然后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
但是她,不想让他独自去面对危险。
酆栎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西陵附近,此时是半夜,又是郊外,四周安静得落叶可闻,昏阒无光的夜里,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一座座死气沉沉的陵墓的轮廓,孤寂地躺在时光里。
忽然,他感到一双冰冷的手伸到了脖颈,很快反应过来,他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转过身准备一拳头抡过去。
赵乾急忙躲闪:“别打了,是我。”
“你有病?大晚上的在这装神弄鬼。”
“嘿嘿,自然是为了测试你的胆量,看你敢不敢下墓。”
酆栎真想照着赵乾的脸上打一拳,将他脑子里的水打出来,但是赵乾似乎察觉了,站得离他很远。
“这是上次你中毒后帮你医治的时郎中,他和我们一道下墓帮我们验毒。”
酆栎朝郎中行礼,上次他病好后专门派人带了厚礼去感谢这位医术高超的郎中,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收重金,只留下了微薄的诊费。
郎中俯身回礼:“侯爷不必客气,行医者理当诊病救人。”
赵乾:“好了,都免了这些虚礼了,我们赶紧下墓吧。”
酆栎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守陵的将士,他们很顺利就找到了兰妃的陵寝。
墓室正面树了一块高大的石碑,碑面最上方雕了两只轻盈飞舞的凤凰。
赵乾瞥了一眼道:“皇上还真宠兰妃,连下葬的规制都是皇后的级别。”
但是没人听他说话,赵乾看到他们两人已经走了也追了上去:“欸欸?等等我啊。”
往下走了一条台阶,酆栎推开了沉重的墓门,赵乾和郎中跟着走了进去。
墓室里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酆栎和赵乾一人点燃了一根火折子,然后去找兰妃的墓棺。
兰妃的陵墓中装饰精美,但是地方并不大,几人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棺椁。
赵乾站着不动拿眼觑着酆栎:“我推不开。”
狠狠朝他扫过锐利的眼风,酆栎上前推开了棺盖:“还要劳烦时郎中来看看了。”
郎中点头,提了工具专心查验毒物。
过了一段时间,酆栎问道:“如何?她到底中的什么毒?”
“回侯爷,兰妃中的毒名叫曼陀罗,是一种极其少见的毒药。”
“确定么?”
“老夫一辈子都在研究毒药,敢拿性命担保。”
“果然如我所料,兰妃中的毒不是红莲焚心。”
李彬站在西陵外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背着手走来走去,终于看到李邺成带着人马过来了。
“皇兄,你可总算来了,他们就在里面,我们快过去吧。”
“慌什么?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他们插翅难逃。”
“是,是,皇兄深谋远虑,必是不会放过他们,可酆栎他狡猾多端,我怕他又搞出什么花招逃之夭夭。”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不如他聪明?将这里都围了还抓不到他?”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以防万一嘛。”
李彬看到李邺成不悦了马上小心赔罪,实际心里暗讽,要不是他那日正巧看到了赵乾,见他鬼鬼祟祟躲着将酆栎带进了一个屋子,然后他在外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李邺成又怎能得到这么一个天赐的良机。
不过也罢了,李邺成一向都是这样目中无人,只要这次能帮他扳倒酆栎就好。
李邺成和李彬带着人往里走,快要到兰妃的墓时,看到一个纤细窈窕的女子站在墓前,大家吓了一跳,还以为夜里看到鬼了。
但是走近了定睛一看,墓前的女子竟是秦妙苏。
她笑盈盈朝着面前的几人福了福身子:“见过大殿下,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