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南月的身子几不可见地晃了晃:“我找了她多年都没找到,你会知道她在哪?”
“我找不到她,可你知道侯爷的能耐,是他找到的。”
嗫嚅一下,汉南月偏过头:“你走吧,我不会和你们做交易,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办不到。”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李邺成?若他真心爱重你,为何不去帮你与妹妹团聚?”
“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吧,放你走是我最大的仁慈。”
“汉南月,你既然跟了他多年,应知他的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现在是对他有利用价值,可若此事败了,你猜他会怎样?”
汉南月的脑海里浮现出前阵子酆栎查出了李邺成手下的一名大臣的罪证,接着李邺成毫不留情就将那人暗杀了。
她闭眼深吸口气:“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收手吧,我们帮你和妹妹团聚好么?从此你远离是非,和亲人过着安然幸福的生活不好么?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再不走,我喊人来了。”
秦妙苏依然舍不得放弃,可又怕她真的会叫人来,只好先退了出去。
她回到旁边的屋子,看到酆栎也不理他,只淡声道:“走吧。”
“如何了?她怎么说?”
“不愿帮忙。”
“你不是说有把握么?”
“我说错了呗。”
酆栎似乎觉得她语气不善,愣了愣,以为是汉南月的态度不好惹她不高兴了。
“算了,她跟了李邺成多年,不是轻易会倒向别人那边的。此事只能徐徐图之。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完他去拉秦妙苏,想将她抱起从窗户飞下楼,但是她却闪躲了一下。
“抓胳膊就行。”
抓住胳膊带人飞下去恐怕会重心不稳,他问道:“肩膀可以碰么?”
半晌他又得到了一个寡淡无比的回答:“嗯。”
酆栎奇怪地看着她,很想问她怎么了,可又怕她在气头上,问了反而更不高兴,只好先带她离开了驿馆。
下楼后秦妙苏脚步很快,与酆栎一前一后走着。
“你别走那么快,急着去哪?”
秦妙苏停下步子,头也不回:“我去城门外等汉南月。”
“她估计还要休息一会才会出来,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
“不用了,我不饿。”
这丫头是怎么了?上次和他去桐城,她看到烤鹅都移不动腿,眼睛盯着美食哈喇子都要从嘴角流下来,现在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居然说不饿?
酆栎又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
说完,秦妙苏疾步离开了,背后垂着的头发也跟着摆动起来。
酆栎站在原地很是纳闷:汉南月到底和她说什么了?弄得她这么生气?
秦妙苏自己找了城门附近的一个茶摊子坐下,点了杯茶,然后看着远处发呆。
她肚子里满满都是气,哪还吃得进东西?也就那个傻瓜不知道,还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他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记得了吗?
难怪汉南月那日要对他下那么重的毒,原来是因为他先非礼在先。
想到这里,秦妙苏心里的火焰又高涨了几分,气得她脸都红了。
这时店小二过来给她送茶和花生米,没料到这位样貌清秀文淑的女子突然猛地啪了下桌子,花生米都蹦了几颗到了桌子上。
秦妙苏眼角余光瞄到小二惊奇的样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没看到有人来。”
“没事没事,您先歇着。”说完马上溜之大吉。
额,他不会以为自己有什么毛病吧?秦妙苏非常无语。
她叹口气,两手托腮,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怪错酆栎了?
毕竟那个汉南月看起来确实有心机,她又跟着李邺成多年,朝堂里那些斗争的手段肯定学了不少,故意歪曲扰乱她也是有可能的。
纠结来纠结去,时间过得很快,秦妙苏看到汉南月和宇文邵等人一起来到了城门继续给百姓施粥。
甘州的旱情确实严重,就连秦妙苏现在喝茶的摊子连包子也不卖,因为没有米面,更没有肉。
汉南月的周围很快就来了许多饥民,人多得秦妙苏已经看不到她了。
目光一转,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姿挺拔高大,气质冷冽,漆黑的眼眸也在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刚一交汇,秦妙苏就马上移开了,偏过头不看他,却隐隐感到那人还看着自己。
就在这时,她听到汉南月那边传来了一人的高声说话,顺着望过去,看到是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小厮,正在与汉南月交谈。
“这位姑娘,多谢你施舍粮食,救民于水火之中,我乃甘州城最大的商户姓黄,想问可否从姑娘这买粮?一是为了解决家中上老下幼的吃食,二个也想学姑娘救济他人,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秦妙苏打量着这个富商生得油滑,光看面相就不是安了好心的人,估计是想借机囤积居奇,抬高米价再转卖出去。灾情中有不少人以此发难财的,都是打了救济的幌子,实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秦妙苏很好奇汉南月会怎么做,接着听她道:“你走吧,我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