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天,今夜无星月,黑漆漆的天空像一口巨大的锅底罩在头上,给人一种压抑憋闷之感。
由于宇文邵的镇压,外头无人再敢传闹鬼的事,又恢复了夜里的寂静。秦妙苏只当是太监看错了,不再多想,只是觉得可惜了一条人命,就这样被活活吓死了。
斗转星移,饱睡了一夜,酆栎起床后神奇地看到秦妙苏已经坐在了桌边布置早膳。
“今天太阳打西头出来了?起得这样早。”
“宁嫔那派人送了口信,叫我去她宫里一趟,我猜是因为魁星阁的事,所以我要快点吃完早膳去见她。”
酆栎见她说这话时喜滋滋的,看来她的确是对异域的语言感兴趣。
“嗯,我对魁星阁不了解,可那日陛下既然说了那里藏书多,可以去看看。”
“侯爷也一起去么?”
“不了。”
其实秦妙苏也没想要他去,不过就是礼貌性地问一问,免得到时又觉得她不够恭敬了。
“嗯,那我看完书就回。”
秦妙苏吃完后,又叫宫女进来细细帮她打扮了一番就出了门。
她走后,冷锋进来道:“侯爷不一起去么?”
“我去做什么?”
“属下听说二殿下今日要去帮忙张罗寿宴的事,魁星阁就在宫眷们住的地方的旁边,说不定二殿下也会去那呢?”
“...管我什么事?”
“是,是,属下多嘴了。”
秦妙苏到了宁嫔的宫殿,门口早有女侍在等她,见她到了,殷勤迎了她进屋。
前世中,秦妙苏并未见过宁嫔,不过听说她为人和善,安分守己,却因为儿子想要夺皇位,不得不卷入了斗争。由于秦妙苏上辈子走得早,最后宁嫔是什么结局,她也不知道。但是皇家的斗争很残酷,想来她最后应该也不能善终,秦妙苏心里不禁唏嘘起来。
宁嫔看到秦妙苏来了,笑着招手让她过去。
秦妙苏按照她的示意挨着她一起坐在了塌上:“娘娘真是平易近人,让我有种很早前就认识了的感觉。”
“谁说不是呢?我初次见你就觉得亲切,好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
听到这话,秦妙苏的脸红了红:“我哪有这样的福气?”
“怎么没有?这次陛下特许你进阁看书,不就是莫大的福分?喏,这是令牌,昨日陛下托人送来的,命我转交给你。回宫后,你也可凭着这块令牌随意调阅文渊阁的书。”
“谢陛下,也谢谢娘娘了。”秦妙苏摩挲着令牌,看了又看。
“若不是娘娘那日帮我在陛下面前引荐,我是没有机会进入皇家书阁的,这份大恩大德,我牢记在了心里,当涌泉相报。”
宁嫔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好吧,你快去看书吧,别在我这磋磨了时间。”
秦妙苏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告别了宁嫔来到了魁星阁。
守门的侍卫看到是皇帝的御牌,立即放她入了内。秦妙苏进去后看到这里果然是书山书海,房里置了好几架如墙一般宽阔的书架,她随意扫了几眼,看到了许多不常看到的书籍。魁星阁都如此,文渊阁的书不敢想象会有多丰富。
找到异域语的门类,她挑选了一本感兴趣的从书架上取下。魁星阁内还放置了供借阅人看书的桌椅,她走到这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
酆栎懒懒抬起眼皮:“我不能来吗?皇上早允我随意进出皇家的书阁,只是我之前忙,没空来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早上问了你,你说不来的。”
“奥,我现在又想来了。”
“...你在看什么书?”她凑到酆栎的身边想看一眼他看的书,可是他将书藏在了身后,不许她看。
“看你的罢,少管我。”
“小气鬼。”小声嘟囔了一句,秦妙苏懒得再看他手里的书,找了一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她的目光不经意瞟了前方一眼,看到一束阳光泻进窗棂落在酆栎的身上,他今日穿了一袭白衣,金色的光芒氤氲成柔光,给人一种清正又温柔的感觉。
不觉看得呆了,秦妙苏好不容易才移开了感觉要黏住的眼睛,专注到自己的书上。
书阁里静谧无声,过了许久,秦妙苏才揉了揉看累的眼睛,抬头看到酆栎已经仰躺在椅子上,脸上还盖着书。
他睡着了?
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去偷看他看了什么书了?
心里好奇得痒痒,秦妙苏轻手轻脚走了过去,看到书封上写了“春/宫”二字。
她认识这书,以前闺阁里的小姐对男/女之事好奇,不知从哪弄来了这本书。她当时翻看了几页,见上面都是房中的秘事,画得极为形象露骨,看得人面红耳赤,她赶忙撇开了书,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现在酆栎却在看这书?他平日看起来那样清淡寡欲的样子,总是拒人以千里,没想到脑袋里也会想这事?
她不禁又回想到初次见他发生的事,顿时觉得燥热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
安静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显得尤其响亮。
秦妙苏吓了个激灵,看到酆栎也起来了。
不好,他要看见自己站在他旁边了,要怎么解释?
果然,酆栎看了看秦妙苏,又看了看赵乾,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顿时变了脸色。
“这书是赵乾要找的,我只是好奇看了一眼,然后就睡觉了。”说完,他悄悄朝赵乾递眼色,希望他能帮自己开脱。
赵乾瞄了眼书封,顿时了然,露出点坏笑:“是吗?我没做过这事,侯爷不要乱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