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睁眼,只竖着耳朵听动静。
香巧发出抽泣声:“侯爷您罚我吧,都是我做事不周到连累了夫人,害她病倒了。”
秦妙苏紧张起来,不知事到如今酆栎会怎样答。
只听外面默了一会,酆栎道:“罢了,夫人的病要紧。”
又听张嬷嬷不甘心道:“侯爷,夫人的病固然要治,可下人坏了规矩也得罚啊。不如让老奴带香巧去搜身。”
酆栎的声音里透着寒气:“闭嘴,你给我出去。”
“侯爷,您不能心软啊...”
“没听到我的话吗?出去,还有,明日不要来我院里了,去找姨母给你另派个差事。”
张嬷嬷如遭雷震,立时僵住了,随即嚎啕起来:“侯爷,奴婢是真心的啊,万不能如此对我啊,我伺候侯爷您这么多年,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侯爷怎可不信我,还要赶我走呢?”
“侯爷,我错了,我不该怀疑夫人。”
“侯爷啊,给老奴一条活路吧。”
酆栎一脸不耐,叫来了两个小厮,将张嬷嬷拖了出去。
暗自窃喜,秦妙苏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去了。香巧应是已经拿到了章子才抗拒搜身。若真搜到了章子,秦妙苏简直不敢想酆栎会如何对待她们。
她悄悄眯眼从帘子的缝隙朝外看,可这时酆栎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舒服地躺了一阵,太医没等来,柳莲和陈芬儿一起来看她了。
一进门,柳莲就要跑到床前看秦妙苏,但是被酆栎拦住了。
她焦急问:“嫂嫂怎么样了?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酆栎道:“莫着急,她就是头有点晕,已经去叫太医了。”
“肯定是那次体罚伤了嫂嫂,损到她的根本了。”柳莲说着哽咽起来。
陈芬儿关切地朝床那边望了一眼:“侯爷,我带了滋补的药膳,最是养气补血的,嫂嫂她身子弱,需好好调理。听说她病倒了,我和阿莲都很着急,立马赶了过来。她到底是为何突然病了呢?”
“不碍事,就是为家中琐事操心多了。”
“这话怕是说笑了,侯爷一向最体贴人了,怎么舍得让嫂嫂操劳?”
这个陈芬儿,每次见到酆栎,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曲意奉承,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好的机会。
酆栎这么个冷性儿,她竟说他体贴人?真昧得了良心。
不过...现在她倒是可以仗着自己是“病人”的身份向酆栎索取关心,正好报之前陈芬儿在观世楼设计她的仇。
“咳咳,水...我想喝水。”
房里突然传出秦妙苏的声音,众人愣了一下,匆匆来到房里看她。
秦妙苏歪躺在床上,眼皮耸拉,气若游丝,一副不慎怯弱的样子,娇滴滴喊了句:“侯爷...”
“你感觉好些了么?”
“好很多了,是妾身身体太弱了,惹侯爷费心了。”
“不打紧,你养好身子最重要。”
“嗯,我现在觉得口渴,想要喝水,侯爷能否帮我取水来喝?”
怔了一下,酆栎有些抗拒,觉得这丫头竟敢当众指使自己做事?可当他看见秦妙苏期冀的眼神看着自己,又想到她这时身体也不适宜,还是起身去倒水,在众人的好奇观望下端了杯子过来。
他本想将杯子递给秦妙苏,让她自己喝,可他看到她虚弱无力,好像随时又要晕倒的样子,迟滞一瞬,还是将茶杯递到了她的嘴边。
喝过水,秦妙苏感激地笑了笑:“多谢侯爷了。”
酆栎欲走,可袖子又被拉住。
“侯爷,我的头还是很晕。”秦妙苏扶着头,看上去很痛苦。
酆栎想要扶她躺下,可刚一触到她,秦妙苏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昏睡过去。
无奈,他对其他人道:“十分抱歉,今日让她好好歇息吧,改日再过来看她。”
柳莲忙不迭地点头:“嗯嗯,请嫂嫂好生养病,等她好些了我再来看她。”说完她凑近酆栎挤挤眼睛:“哥哥做得不错,终于开窍了。”
“你个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还没等酆栎弹的脑瓜蹦子打到她,柳莲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离开了。
陈芬儿从酆栎住的澹怀院出来,对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瞧她那个狐媚样,哪像有病的样子,分明是借此机会蛊惑侯爷,引起他的爱怜。到底是庶女做派,歪心邪意心机重,惯喜欢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纽儿道:“可不是么?侯爷心思单纯看不出,可我瞧得清楚,她刚才就是故意做给小姐看的。”
“哼,听说她今晚还约侯爷出去看戏了,之前还称自己不是蓄意嫁进侯府,可是现在野心毕露。”
纽儿问:“小姐千万不能让她这种女人将侯爷蛊了去,有什么办法么?”
思忖一下,陈芬儿道:“前些天姨母提到要去镇国公府拜寿,不知那个对秦妙苏念念不忘的二殿下会不会去?若他也去的话,帮他一把,让他两重修旧好,岂不是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