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来得晚,像是老天爷在满足南胭的愿望。
初雪在一起的人们总是多几分缘分的,前几日的夜里她便想,如果她能赶上和孟逸北看锦都的初雪,便是给她增添了几分勇气,向他坦诚的勇气。
南胭初见他时,便觉得他白,炎炎夏日,她还记得他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纹路。如今冬天来了,他更是白的发光,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有几分诱人?!南胭觉得自己简直有些色胆包天,羞愧地低下头。
“怎么了?”孟逸北刚给孟广南发消息报备买酒的事情,就看到对面小姑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
像是被蛊惑了般,南胭看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炙热。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
踌躇不停。
刚在外面站着的那一小会,南胭的脸被吹得有些红,进了暖和的棚子,红晕便显了出来。孟逸北看着有些愁眉的她,心跳漏了几拍,南胭的几番踌躇倒有些坐实孟逸北的想法。
他是一个事事有把握的人,但此刻他有些慌,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应了害怕会影响她高考,不应又违背自己的本心。
终于,南胭下定了决心,眼神有些坚定又暗含丝丝怯懦。
“哥哥,我想喝酒。”
孟逸北一怔,气息有些乱了,却不易察觉。
他迟迟不答,南胭只觉得他走神了,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就一点~”
“哥哥,我都成年了。”两人明明对视许久,她却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有些着急,把他吓着了?
“哥哥,我......”
“嗯。”轻声应下,便转身取酒去了,有些难以察觉的匆忙和无措。
孟逸北在柜台站定,握住瓶身,所以,她只是想喝酒......顺便拿了开瓶器,两个杯子。
砰——
盖子应声而下,南胭有些欣喜的倒着酒,时隔许久终于光明正大的喝上了。
孟逸北看着她熟练的手法,这根本不是第一次喝酒的样子。
不过,那又如何?她喜欢什么,只要她要,他便给。
哪怕她对自己不是男女之情,他也会想方设法让她以为这就是喜欢。他从前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脾性,但是对于她,他不觉得这种想法有错。
和他的一次次碰杯,都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也许是太久未喝到这一口,有些放纵。孟逸北没拦着,地上的空瓶子越来越多,她喝的急,又没怎么吃东西,醉意后知后觉的的上来了。
以至于回家的路上,南胭迷迷糊糊睡在了孟逸北的背上。
雪势未减,但是两人都无暇打伞。
雪飘进了脖颈,粘上了人体的温度,便化地很快。
湿漉漉的,很凉。南胭有些冷,把头埋在孟逸北的颈侧,又往里拱了拱。
头发丝扫过孟逸北的皮肤,引起了些许战栗。
就不该纵着她喝这么多。
他微微侧身,试图躲过她的触碰。但两人这么近的距离,又岂是能躲过的?更何况南胭还在背后步步紧逼。
“南胭,头抬起来。”他话语中带了难以察觉的难以自控,说出来倒是有了愠怒的意味。
醉呼呼的南胭哪里能分得清他语气中有几分认真,只觉得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在酒精的作用下,眼泪说来就来。
小姑娘的眼泪总是炙热的,在这寒冷的冬天更是滚烫。
烫在了孟逸北的心上,他愣住了。
“你怎么也欺负我。”南胭的声音不大,混着眼泪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
他想告诉她没有,但是显然她现在是听不进去的。
他背着她慢慢地走在雪地里,晚上人不多,耳侧南胭的声音格外清晰。
“哥哥,我没地方待了。”
“其实,我有些害怕。”
“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年。”
……
语序乱七八糟的,孟逸北却能拼凑出来,突然有些后悔,她趴着就趴着,不该让她抬头的,她喜欢怎样就怎样,又有什么不对?
等她哭累了,在他背上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
他从南胭兜里翻出钥匙,开了她家的门,孟逸北把她放在床上,脱了她的鞋子和外套,开了空调盖好被子才走。
等他回到开足暖气的家中,气味在热温中被放大了,曹淑对酒味敏感:“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