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看过去,只见是一未束冠的青衫长袍男子怔在那儿,面如冠玉,郎艳独绝。
但他顾不上这个什么时候出现在镇上的优质人物,只关心霜九怎么回事,李溪紧张担忧的追在后头。
只听众人又一惊乍出声,只见那白衣仙人将一壮汉一脚踹倒,俯身夺取壮汉手中的一荷包,那样式精美、图案雅致的东西一看就不像壮汉的东西。
霜九没跑几步便追上了,这人偷走东西掩人耳目,走得不快,只在他靠近时像是感觉到什么,跑了起来,十分警惕不像常人。
这人死死抓紧荷包和霜九争夺,霜九也多用了些力,见他挣扎还想逃跑便踩在他脚腕上。
镇民只听‘咔嚓’一声——“嘶!”看着就痛。
等李溪赶来,见霜九已经要把这壮汉的手都掰折了。
他目瞪口呆,最惊讶的不是霜九把这个壮汉放倒了,而是紧紧盯着霜九的面上那块黑布,这又是从哪儿掏出来的,可恶,哪来的这么多黑布,终究是给他蒙上了。
公孙亭拿着帷帽走到他们身边,非白已经赶来。
“公子,那边已经解决。”
他温声道:“处理下这个。”
“是。”
非白便从这位蒙面白衣的人手里接过这个漏网之鱼,顺手堵住他的嘴。
公孙亭只见哥儿久久未起身,头低着看不清面容,便以为他受了什么伤,正要蹲下身询问,就见白衣人抬头望向他。
他面容半遮,只留一双狭长的眼出来,目似墨玉,眉见青山,眼边朱砂一点。
公孙亭轻微出神,又见他眉轻蹙似乎有些为难,便将帷帽递给他,温和询问:“多谢,你受伤了吗?”
霜九看他一眼摇摇头,接过帷帽戴上,起身将掌心的东西露出来给他。
“你的东西,不小心扯坏了。”只见那只荷包已被撕扯成了两半,里头的东西露了出来,一卷成桶的纸,还有几颗墨色珠子零散在手心,衬得那只素手纤长白皙。
“无妨,多亏你才能寻回这些东西。”公孙亭伸手去接,指尖略触碰到掌心,还留一颗墨色在上。
“这颗墨珠作为谢礼送予你,我姓公孙名亭,有任何麻烦可来寻我。”他微微笑道。
“哦,谢谢。”霜九微顿收下了,说着他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的几个铜钱再递给公孙亭,淡然道:
“这个先给你用。”
公孙亭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个温雅至极的笑容,朝霜九施了一礼后伸手接过那只绣着一只大金元宝的荷包:
“那就多谢你了。”
待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李溪,抱臂摇头,心中纳罕啧啧称奇,看着这对‘才子佳人’先‘英雄救美’应该叫‘路见不平,美救才子?’再到交换‘定情信物’,他露出莫名诡异的笑容。
非白十分识趣的抓着人待在身后未出声,不知何时提着人悄然走了。
而周遭看戏的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为没有听见他们交谈,便认为这两个衣着不凡的贵人是一对夫夫,带着仆从出来逛街,结果遇到扒手偷了白衣夫君的荷包,青衣的夫郎武功高超上去就是一脚,夺回了财物。
当然也有没看清白衣面容的依旧坚称这肯定是个男子,哪有哥儿身手这么好的,只是没多少人赞同了。
众人纷纷称赞还有人鼓起掌,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拍掌叫好,朗声夸赞:佳人英勇,才子貌美,天作之合!
……
听见这些声音的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咳,九儿,我们该走了。”李溪适时站出来。
霜九看了公孙亭一眼,不见先前跟在他身边的人,只剩他一个人在这嘈杂混乱的街道上显得有些形单影只,毕竟刚才被歹徒‘欺负’,明明比他们都高不少,却给了霜九这种莫名的错觉。
公孙亭见他看着自己,似乎在疑虑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便率先道:“我们先离开此地吧。”
这里看着他们的人太多,有些混乱。
霜九点点头,走在李溪身边:“嗯。”
默默等人的李溪心想:就人家讲这句话才走是吧?
三人都安静沉默的走出集市,公孙亭不近不远的跟在两人身后,前面一身白衣的人身姿如鹤,他看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
霜九的脸笼罩在帷帽下不见神情,掩盖长袖之下的手只轻轻摩挲着那颗豆大的墨色珠子。
唯有李溪心宽自在的左右看着新鲜东西,他突然想起什么:“九儿,看天色现下恐是要申时了,你还未午食吧,也赶不及归家了,咱们先去吃点填填肚子吧?”
忘记了时辰的霜九:……
他声音平常的“嗯”了一声,心想归家就主动加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