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就像没听见他的问话一样,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握住的胳膊,她一个孩子哪能挣脱开一个大人的力量。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隐隐看挣脱无望,眼泪涓涌而下,她抽泣着,怒视赏之,“是他害死了我母亲,我要杀了他!你快放开我!”
赏之冷着脸色,“我再问你一次,这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回答,你就放开我!”
赏之看一个孩子在悲痛和愤怒之时,竟然还能如此冷静的和自己谈条件,才发觉这个隐隐不是一般的孩子。
他探究的审视着她,在她的小脸上,他看到了不属于孩子的倔强,“成交!”
“是在谷王妖和稻王妖那里拿的!”隐隐飞速答道。
闻言赏之放开手,不再阻拦。
获得自由的隐隐,眸中闪过一抹血腥般的狠辣,她举起手中的针对准苗仁升的脖颈就是一个猛刺。
麦玧芝惊愕。
伯墨居哀叹。
茅星澜悲婉。
郑其进惊颤。
赏之掷出笛子,挡住那即将刺入苗仁升脖颈的针尖,警告隐隐,“他可是你的生父!”
“我不认识他!”隐隐拒绝认他这个父亲。
“可即便如此,那天底下也没有女儿弑父的道理!”赏之继续劝说。
“难道这天下就有抛妻弃女的道理不成?”隐隐为母亲和自己大喊委屈。
“……”赏之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他是仙门弟子,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此刻,苗仁升才终于有了反应,“我这里有原邺山弟子的腰牌,赠与你,换我一命如何?”
隐隐阴沉着脸不答。
“还有这本经书,可以修炼仙术的,都给你!”苗仁升从衣襟里掏出一本被鲜血染红的书,加大筹码。
隐隐失望至极的看着他手中的书和腰牌,“死到临头,在你心里,我依然没有这些重要是吗?”
“不是啊,这些都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了,都给你,你放我一码,我保证以后会出家,吃斋念佛,日日为你死去的母亲诵经超度!”苗仁升小心翼翼地看着隐隐。
“你当初为什么要将我母亲送人?不就是为了你的前途吗?怕我们母女成了累赘,阻碍你的前程不是吗?”隐隐每问一句,心就疼痛一分。
“我……当年我在原邺山的日子也不好过,弟子们逢高踩低,我又没钱,领悟力又差,只能一心苦练仙术才能有出头之日,我之所以把你母亲送人,是因为当时原邺山有明确规定,未婚生子,是会被逐出原邺山的,我当时是真的很害怕。”
“说白了你就是个懦夫,是个可耻可恨可憎的懦夫!你永远……都不配做我的父亲!”隐隐为母亲这辈子的隐忍和付出感到不值,更为自己有这样的生父为耻,她宁愿没有父亲!
隐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愤欲绝,“你给的那些东西,我若想要自己会去争取,但是你的命,今日我一定要拿!”
“隐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苗仁升悔恨交加,他有时候也想过一死,但是他不敢,他对死亡有一种无以言状的恐惧。
他为活命,只得给隐隐跪下,来获取隐隐的原谅!
隐隐就那样看着慢慢跪在自己跟前的苗仁升,眼底又增了一份深恶痛绝,“你究竟是有多无耻,就只为了苟活性命,在谁跟前都可以毫无顾忌的下跪?”
一旁的麦玧芝看得出来,隐隐虽然嘴上说着不认他这个父亲,但父女血缘就在那里,他给他这个女儿下跪,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她这个女儿会折寿吗?
她越想越觉苗仁升这个人不光可恶至极还极度自私自利,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可言。
就这样的败类,确实该杀!
她抬手握住伯墨居的手臂,隐忍不住心底窜疼的怒气,“要不,我们帮隐隐一把?”
伯墨居比她的忍耐性强,他平静无波的转过头看她,大手抓住她握在自己手臂上紧绷的细手,轻轻摇头,并低头在她耳边,低声制止,“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不要插手,我相信隐隐自己会有决断的!”
“可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吗?”麦玧芝压低声音,气的直揉额头。
她不是又要魔化了吧?伯墨居看到她揉额头的动作,还以为她体内的妖丝又要作怪,攥紧她胳膊的手就又用力了几分。
“你捏疼我了!”麦玧芝胳膊被他握的生疼。
伯墨居赶紧松开手,改用大手拽上她的衣袖。
麦玧芝无奈,“你不帮忙,我也杀不了人啊!”
“我知道!你看隐隐!”伯墨居余光瞟到隐隐用手中银针改刺苗仁升的右臂。
麦玧芝忙看向隐隐,就见她手中银针已经插进了苗仁升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