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有一个儿子,他告诉了我一个绝妙的好点子。”他看向邱烟,愉快的笑了,命令身旁的人,“按住她。”
“妈妈!”六岁的松玙被陌生人拽住手,害怕地挣扎,他想回到妈妈身边。
他的手里被硬塞了一把冰冷的枪。那个陌生男人把他抱在怀里,握着他拿枪的手。松玙一直在哭,颤抖着。
陌生大叔在他的耳边叹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你要做什么!放开他!”邱烟厉声喊道。
吴厚载轻笑:“夫人,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如果你被你的儿子杀了,你的先生看到录像会是什么反应?”
“疯子!”
吴厚载低头在松玙耳边说:“乖孩子,举起枪。”
松玙哭得伤心欲绝,压根听不见他说话。
我厚载轻啧一声:“好吧,你或许不会用枪。”说完便抬起他的胳膊,使枪口对准邱烟,开了保险。
松玙哭着挣扎:“不要,不要……”他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感觉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邱烟被人牢牢地按在原地,面对黑黝黝的枪口,她明白了今天会是她的死期。她看向自己一直在哭的小儿子,露出一个温柔的安抚笑容:“小环,妈妈永远爱你。”
她闭上了眼睛。吴厚载冷笑着压住松玙的手指扣下扳机。
“砰——”血色的花瓣像是被人抛洒在半空,空气中充满新鲜的死亡气息。那个女人随着巨大声响倒在地上,花瓣洋洋洒洒落在地上,死亡泄露于空气。
两天后松益年去接他们,一个身上有伤的男人抱着他的昏迷的小儿子。
男人问:“你就是松先生吗?抱歉,只是这个孩子一直昏迷不醒又抓住我的衣服。”
松益年接过他的小儿子,警察在旁边和他说这是一直卧底在吴某犯罪集团里的萧绥组长,这次也是他与警方里应外合救出了大多数人质。
松益年向萧绥道谢,又问向他们:“我的夫人邱烟是在医生那里接受治疗吗?”
两人的表情一时僵住,松益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沉默的意思。
“很抱歉,松先生……”萧绥神情抱歉悔恨,“是我没有能力……”
“我们迟了一步,节哀。”
“你们不需要道歉,你们已经尽力了。”松益年目光呆滞地跟随警察去认领尸体。他脚步如平时一般稳健,只是每次踏出脚步时总是迟疑,如果有阵风吹来,他就能被连根拔起。
他恨自己心领神会警察的意思,他后悔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同意那人的合作,如果同意了,她是不是会活得好好的……
可是没有如果,时间从没有回头路。
*
松益年强打起精神,问医生他的小儿子怎么样了。
“患者头部有撞击造成的轻微外伤加上惊吓过度,所以长时间昏迷,不过他现在已经醒了。”医生说。
松益年打算去病房看望松玙时收到了一个视频文件,他扫了一眼本想删除,但看到标题:送给Mr.SONG。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但那个人已经伏法受诛,或许是定时短信。他躲进卫生间打开视频。视频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他却感到时间的烬灭,一分钟的时长压在他的肩上,邱烟所说的永远如青松般挺拔的肩背垮了下去,永远冷静不畏霜寒的嗓音发出低泣。
这一分钟的时长被一个人的丧生和血液浸泡得面目全非。
松益年头重脚轻地推开松玙的病房门,看到小儿子天真烂漫的脸庞,像是没经历过离别与生死的绝望。
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又反驳自己:小环是哭得最凶的。
“爸爸,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小儿子的声音清脆。
“你的头受了伤……”松益年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里,迟疑道。
小松玙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道:“怎么会?那这样的话妈妈是不是就不能带我去动物园玩了。”
“小环?”松益年感到了违和感。
“爸爸,妈妈去哪了?”
松益年猛地清醒,仔细地观察小松玙,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雾霾,与阿烟的眼睛一样漂亮。
“小环,爸爸突然忘记了今天的日期,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