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着装整洁、面色如常的祁扰玉出来了。他看到松玙靠墙而站,低头浏览手机,空闲的右手发抖着微蜷只有两根手指微伸,像是拿烟的手势。
“让你等太久了吧?”
松玙听到声音收起手机,答:“没有,我叫人把我的车开回去,你是开车来的吧。”
“我的车停在外面。”祁扰玉看向他,“我也喝酒了,找代驾吧。”
松玙抽动嘴角,凉丝丝地看向他:“那也配叫喝酒了?”
“但我也真被你灌了酒。”祁扰玉狡辩。
“那一口也早被肝分解掉了吧。”松玙怀疑,“都多长时间了。”
祁扰玉觉得有理,说:“车停在外面,我去开。”
松玙支着头看向车窗外的夜景。晚上的燕京总比白日更为热闹与温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他注意到绿化带中高大的梧桐树的边缘已经泛黄。
秋天,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夏日。
“入秋了。”松玙感慨一句,忽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问他:“你来之前是不是又在公司加班?”
“嗯。”祁扰玉诚实应了。
他想到家里的公司,虽然也挺忙碌,但不至于每每加到23点。
“怎么加班到怎么晚?”他又问,突然想起了那次看电影时祁扰玉的请求——“回来住吧。我起得很早回来得很晚,你不会碰到我的。”
松玙没等他回答,说:“是因为我。”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混蛋史,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祁扰玉否认:“不是的,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就一直工作,也已经习惯了。”
松玙没有说话。人在忙碌的时候会暂时忘记一切琐事,这和借酒消愁是一个道理。但祁扰玉不是那种无节制喝醉的人,于是就把所有时间投入工作中,让繁重的工作压住胡思乱想和空虚。
“如果我一直不说爱你,你难道就一直这么等我吗?”松玙的声音有些发闷。
“嗯。”祁扰玉笑笑,“等待就会有结果。”
正巧红灯停下,他看向松玙,眼神温柔:“就像那些树,在秋天里等待结果。”
秋天,树沉淀着三季的时间,沉默的等待着结果的喜悦;爱者,捡起一片片不息的赤忱聚敛成爱的语言。*
*
松玙帮祁扰玉把他的东西搬到自己那边,他看着洗漱台台面上多出来的瓶瓶罐罐,又看向自己的那一支洗面奶——还是他姐硬塞给他的。他感到了祁扰玉的精致。
现在他每天和祁扰玉睡在一起后,每晚嗅着山茶香,失眠不翼而飞,由此他心情大好。
打游戏时双儿敏锐地觉察到松玙的好心情,于是在一次排位中壮着胆问他:“哥,什么时候能见到嫂子!”
他哥没有像往常一样冲他翻白眼,而是说:“等他有时间。”
“诶!这就同意了!”双儿惊呼。
刚五连胜晋升荣耀段位的松玙没有鸟这没出息的孩子,而是转头问耿加:“你以前和女朋友交往时都会做些什么?日常一些的。”
耿加心想:看来和嫂子和好了。他答:“送爱心便当,接送上下班,逛街购物互送礼物,制造一些小惊喜,差不多这些。”
松玙记下了。
双儿疑惑:“加哥你这么会,为什么还单身?”
耿加一口老血梗在心口不上不下,咬牙切齿:“我也不知道。”他狠狠剜了双儿一眼。
他的情史大家有目共睹,松玙转过头盘算着该怎么做。耿加见松玙不再注意这边,立马给了双儿一个锁喉。
双儿试图向松玙求救,但耿加早有预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双儿死命挣扎制造声响,但是他哥过于沉入自己的世界了。他又把希翼的目光投向周围的三人。
宋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的打闹;佘除举起手机,摄像头朝向他们,看起来是在录视频;而唯一想要上前解救他的秦减好大哥被耿加用眼神阻止,欲言又止。
双儿内心泪流满面:都欺负他!真是没有天理啊!等见到嫂子他一定要向嫂子告状!
中午,秦减做了丰盛的全鱼宴和大闸蟹。松玙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发给了祁扰玉。
双儿大呼小叫:“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在饭前拍照了!”
松玙瞥了他一眼,夹了一只螃蟹塞他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祁扰玉注意到这几张照片上共有六只碗。
松玙发来消息: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改天带你认识。
祁扰玉回复:好。
【AAA爱人:吃饭了吗?】
【扰:还没有。】
祁扰玉等了半天不见回复,心想他应该在吃饭,没空回复。于是他放下手机,打算把剩下的一点工作结尾。但是刘秘书却提着外卖来找他:“祁总,前台有你的外卖,我帮你带上来了。”
祁扰玉感到意外和疑惑,他并没有点过外卖,但他还是道谢并接过。他看着没有任何logo的袋子,以及打开的便当盒里是刚刚松玙分享的菜品。
恰巧手机响了,祁扰玉点进去一看,是松玙姗姗来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