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氛略感僵硬的坐同一部电梯上楼。到达二楼时,松玙收到了松宅的座机电话,接通发现是松蕈打给他的。
“小叔叔,姑父在你家里。”
松玙捏了捏鼻梁觉得心累,一掌拍灭九楼的按钮。祁扰玉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松玙没理他,问小蘑菇:“你有说吗?”
“当然没有!”小蘑菇非常自豪:“姑父还拿玩具收买我,但被我拒绝了,小叔叔你要赔给我。”
“好,你想要什么告诉小叔叔。”听到小蘑菇说要想一想的回答,松玙跟他再见后挂了电话。他转头对祁扰玉说:“我忘带钥匙了,去你家坐坐,可以吗?”
祁扰玉不可置否:“你家里是指纹密码锁。”
松玙心里倒是感到奇怪,按理说祁扰玉会立马答应他。他似笑非笑:“你害怕我去,难道藏人了?”
祁扰玉立马否认:“没有。”
电梯在十楼停下,松玙长腿一迈率先走出电梯。一层一户,他站在门前看到祁扰玉的神情略微紧张,也不留痕迹的试图阻止他。
松玙越看越觉得他心里有鬼,瞪了他一眼,口吻冷硬:“开门。”
祁扰玉被他这么一瞪瞬间蔫了,小声道:“密码是你生日。”
松玙:“……”哇哦,真是毫不意外。
松玙打开门只觉得阴风阵阵,他面无表情地扫视这个家徒四壁的客厅。是真“家徒四壁”,除了地板和天花板的吊灯,其余什么都没有。中介月租六千拎包即住的房子看起来都比这靠谱。
松玙回头看向祁扰玉,后者被盯得心里紧张,小声解释:“家具放太久放坏了,我也没有需要请到家里做客的朋友,也就没有再买了。”
松玙太阳穴跳了跳,心里又气又心疼,于是语气就变得很不善:“前几天你买的那套为什么不留给自己?”
“你不需要,我也用不着,就退了。”
硬了,拳头硬了。松玙想着房间的布局抬腿向卧室走去,祁扰玉紧张的想拦住他。松玙反手拽着他的衣领,祁扰玉被迫弓腰。
卧室倒是很正常,和松玙记忆里他七年前的房间一样整洁干净。床、书桌衣柜应有尽有,和空荡荡的客厅是两个极端。松玙不明白他在紧张个什么劲,视线轻轻扫到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八音盒:山茶花丛中躺着一只懒洋洋的白虎。旁边还有熟悉的白色药瓶。松玙眼神一滞。
他上前拿起晃了晃,空的。他问:“你为什么吃褪黑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扰玉嘴唇蠕动,松玙又说:“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祁扰玉默默咽掉打的撒谎草稿,诚实道:“我最近有些失眠,医生给开的。从……三个星期前开始。”
松玙的眉毛扭了起来:“三星期你就把一瓶褪黑素吃完,你是在当糖豆吃吗?”他靠近祁扰玉,抬手戳对方的胸口,依旧很生气:“吃多了有什么副作用你心里没点数?”
他的胸好软。松玙感受到了手上的触感,脑子里的健身雷达响起。不对。松玙立马把雷达按灭。他忽然想起他曾两次在他姐的心理健康中心碰到他,松玙原以为是对方阴魂不散都追到了那里,或许那两次真的是偶遇。他姐松珊珊是心理医生,祁扰玉也只是去看医生的。
松玙心惊肉跳,面前的祁扰玉垂着头任凭他教训,没有一点反驳。他心里升起无力感,余光却扫到祁扰玉垂下的手正偷摸把一件衣服塞进被子里。
松玙一时沉默。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件衣服的主人十有八九是他。他刚升起的无力感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点莫名的害羞。
正巧祁扰玉的手机响起,他看到来电人眉头轻皱。松玙顺势退回拉开距离,善解人意的开口:“我先出去,你接电话吧。”作势往外走想给他留出空间,但袖口又被拉住。这场景太过眼熟,松玙转头看向他:“?”
如果每个人的都是眼睛一片平静的河水,那现在的祁扰玉涟漪不断。
他在害怕。松玙第一时间就感觉出来了。
“可以……不要走吗?”祁扰玉小声的请求。
松玙架不住这个眼神,面上却平静如水:“我现在也走不了,我家被占了。”
祁扰玉的眼神依旧脆弱。松玙投降:“我去阳台吹吹风,别让你的朋友等急了。”他指向还在震动的手机。
松玙关上阳台玻璃门时,瞟到了祁扰玉还在看着他。他莫名感到害羞。
他眉头一皱,感觉自己不对劲,怀疑是被下了降头。他在想要不要去山上的寺庙拜拜。
祁扰玉站在门边没有靠近阳台,他看着松玙把玻璃门拉上,突然感觉那像是一个玻璃囚笼,松玙自愿走进他臆想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