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得找到‘七鸦’,至少英国的两个已经知道了名字。”白兰地总结道,对他来说这是最大的收获。尤其“额尔金伯爵”这个名字,简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组织在欧洲的很多明的暗的产业都是一本烂账,资料不是缺失就是造假。当初在收拢这些产业时,因为担心触动到乌丸莲耶或者可能存在的“七鸦”的隐藏势力,引起对方警觉,白兰地处理这些烂账不免束手束脚,以他的心理素质都被搞得焦头烂额,时不时生出“逃避可耻但有用”的心理。
这些事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时至今日还留下不少首尾。这也让他发现他掌握的欧洲分部的情报网络还是有缺失,就算他破格提拔了出生金字塔阶层的苏玳,也没能完全补齐这一部分的薄弱之处。不然,也不至于被外人提醒才知道额尔金伯爵盯上时空锚集团这件事。
现在好了,就算额尔金伯爵不找他,他也一定会上门拜访。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还得感谢这位伯爵先找的麻烦,后面不管他做什么,都有了现成的借口。
至于另外一位可能是“七鸦”人选的“霍普金斯博士”,有了名字等于缩小了查找范围,他相信很快就能有好消息。
想到这里,白兰地看向巽夜一,微笑着说:“日本有四个呢,Bitters现在一定被Gin催着找人。我会提醒他留意一下羽田浩司的线索。”
巽夜一没留意他说什么。他在回顾过去363次重复经历,翻来覆去都没想起和羽田浩司有关的额外信息。
毕竟,那时他和同伴们都急于验证“求死计划”的可行性。那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脱离“锚点”生涯的希望,迫切到甚至愿意以死求一个解脱。对于名侦探柯南世界的未来自然没心思关注,何况一个多年之前就已经化成灰的死人?
其实从“锚点”的上帝视角而言,羽田浩司当然不是小人物,他对于世界核心的间接影响远大于阿曼达这位休斯家族的女族长。因为他的死,影响了世界核心身边多位重要人物的人生经历,譬如赤井一家和阿曼达的保镖若狭留美。
可惜对巽夜一来说,羽田浩司死得实在太早了。他死的时候,乌丸莲耶依然掌控着组织,而巽夜一还没完全脱离困境,更没触发关于时间“合理化”的关键记忆。不然若是改变羽田浩司的命运,说不定带来的影响可能远超想象。
带着没有头绪的无奈,令人很难再专注投入阅读《蚂蚁》里讲述的蚂蚁历险。巽夜一顺手合上书本,目光瞥见白兰地手边的笔记本,随口问:
“你在看什么?那应该不是Pisco的笔记。”
“当然不是。Bitters还没完成解码工作,我怎么敢随意带出来。”白兰地将笔记本递了过去,“这是Irish拿错的那本,一直没机会还回去。水无怜奈是CIA的人,她的东西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查到水无怜奈的真实身份了?”
“还没有。不过Irish说,他从水无怜奈的住所撤退,也是因为察觉到他原先假扮的森村警官,也就是Pisco在警视厅的那名线人失联了。当天晚上警官先生是去见了水无怜奈,按照他和Irish的约定,本该定时发送消息,以便Irish及时掌握记者小姐的行踪。”
白兰地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主动认错:“说起来这也是我的失误,如果早知道Irish掌握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我就不应该放任他这么久。我还是小看了他。”
说他需要竖立一个对手也好,说他故意维持平衡也罢,追根究底,只能说明白兰地并没有真的把爱尔兰放在眼里——更确切点,这个世界上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屈指可数。
他自诩为对爱尔兰了如指掌,将对方塑造成可以掌控的“敌人”,以便于吸引那些反对者和他真正的敌人主动跳出来。或许正是因为爱尔兰从来没蹦出他的手掌心,他最终还是不知不觉产生了轻视。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在他入主欧洲分部之前,巽夜一告诫过他不要动爱尔兰。明明是他的理解有误,怎么可能是老师的问题呢?
对着白兰地那副甘愿受罚的乖巧面孔,巽夜一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要说失误,他何尝不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不论爱尔兰还是皮斯克,他对他们的判断,依旧还是受到了“六年后”的影响,大概潜意识里对他们的印象,仍停留在可以被琴酒轻易灭口的炮灰吧。
巽夜一不想讨论这个,抬了抬笔记本,随口问:“这里写了什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吗?”
“一个家庭主妇的日记,以及两个可能存在的骗子。”白兰地摊手,“就内容本身来说,其实有点无聊。倒是让我认识到,日本的家庭主妇也许很多婚前就有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