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声器的声音顿了顿。
【美国那边怎么回事,太慢了。】
“根据进度报告,现在是研究关键期,我加派了三个实验员进实验室,那个女孩身边都是我们的人,她不敢拖沓。”
朗姆毕恭毕敬:“我会让人紧盯试验进度,请先生放心。”
【很好……记住,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找到特基拉的下落。】
【你应该明白,我不想等太久。】
视频切断,朗姆独自坐在黑暗中,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琴酒来的时候地上还是满地碎玻璃,烈酒撒得到处都是,侍从正小心翼翼清理碎片,大气不敢出。
地毯很快换了块新的,侍从训练有素,立即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琴酒:“找我干什么。”
朗姆冷哼一声:“还不是那家伙的事。”
琴酒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先生直接下的命令,贝尔摩德会协助你。”
朗姆扫了他一眼,再次提醒,“你最好快点,要不惜一切代价,时间就是金钱。”
琴酒吐了口烟,空气中弥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朗姆:“看你样子伤得不轻。”
这还是他俩近期第一次见面,朗姆的表情像是在看猴。
“不愧是组织第一杀手,能在那家伙手上活下来,说明你本事也不小。”
朗姆呵呵笑了声:“不是挺好的,只要给那家伙收完尸,你就是组织下一个第一杀手了。”
“还有别的事吗。”琴酒面容冷峻,“没事我先走了。”
“当然还有。”
朗姆从抽屉内拿出一沓资料。
“我会挑选合适的时间进行下一步计划。”
厚厚一沓资料,大多是暗杀任务,琴酒快速翻了一遍,视线停在最后一份上。
琴酒:“我以为,我的任务应该只是杀人和处理老鼠。”
“呵呵……只有乖乖服从命令的狗,才会被主人需要,老是汪汪叫,那就实在太吵了。”
“上一个这样的人已经要去收尸了,我相信你不想步上他的后尘。”
朗姆语气阴森,“你说是不是。”
琴酒沉默把烟抽完,烟头丢在那张豪华地毯上,脚一使劲,踩灭了烟屁股。
全手工羊毛地毯才新换上没多久,又被烫出一个烧焦的洞。
“知道了。”琴酒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我会去做的。”
出来的时候,月亮笼在厚厚的云层里,四周一片阴暗。
银发男人站在原地,擦了根火柴,火星在寒风中明明灭灭,点燃了香烟。
烟叼在嘴里,却没有要抽的意思。
琴酒心情极差,闻着烟味发呆。
平时他很少有这种时间,可自从干掉特基拉之后,他经常莫名其妙陷入这种空茫。
这种他十分陌生的情绪。
他明明什么都没想。
可也许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想,所以才会思考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在香烟燃尽的最后一刻,黑色保时捷从远处驶来,停在琴酒跟前。
伏特加降下车窗:“大哥!”
琴酒受伤之后进入安全屋,连审讯波本都是连麦,伏特加也好久没见到大哥了。
琴酒嗯了声,算是回应,开门坐上副驾驶。
“看来我和你都还命不该绝呢。”
贝尔摩德坐在车后座,苍白的脸色在黑夜中分外渗人。
她面上毫无血色,嘴唇涂着紫色口红,活像摄人魂魄的女鬼。
贝尔摩德呵呵笑了:“我要感谢你,不然我都没法出来。”
琴酒擦燃第三支烟,深吸一口。
“有什么不满就去找朗姆。”
“嗯哼哼哼……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涂着口红同色指甲油的纤长细指抚上脸庞,贝尔摩德妩媚地绽起些许笑意。
“总之,不管怎么说,谁也不知道意外哪天先来,不是吗?”
“那位”的心眼不说很小,可也大不了哪里去,尤其因为某些原因,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护食。
谁知道卡尔瓦多斯忽然发什么神经,惹得“那位”大发雷霆,绕是贝尔摩德是个长袖善舞的女人,这两天也十分不好过,只能低调做人。
她简直怀疑自己选帮手的眼光。
如果不是朗姆要找贝尔摩德干活,说不定她还得继续受罪。
贝尔摩德:“听说了哦,这次要我亲自出马的原因,果然还是他呢。”
琴酒丢过去一份资料,淡淡呼出一口烟。
“从爆炸现场拉出来的人一共有六个,排除掉已经确认身份的,剩下还有两个,都在同一家医院。”
“哼嗯?西多摩市中央医院?”贝尔摩德饶有兴致,“铁皮屋群不是离并盛町更近吗?”
伏特加插嘴:“听说并盛中央医院不允许可疑车辆进入,官方的也不行,好像是因为违反了……违反了风纪?”
伏特加小小的声音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随便什么原因,总之任务是——”琴酒顿了顿,“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夺回来。”
“夺回来,嗯哼哼哼……”
贝尔摩德的笑声别有深意,“如果他已经死了呢?”
琴酒语气不变:“命令是,夺回来。”
“哦,命令。”贝尔摩德一字一句,“真的只是……命令,那么简单吗?”
她的目光充满探究:“毕竟那可是,夺回来哦?”
琴酒的表情极为冷淡:“这种无聊的事情,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贝尔摩德轻笑:“好吧。”
伏特加听不懂大哥在打什么哑谜:“那位大人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啊,弄死了又后悔……”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伏特加。”贝尔摩德舒服地靠在座椅上,幽幽道,“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
伏特加用余光看了身边的大哥一眼。
男人扔掉最后一截烟头,窗外的寒风吹起了他银色的长发。
琴酒寒声道:“因为那位大人,不需要没用的人,也不需要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