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脱口道:“这……这是?”
木板后面是一个木架,由上而下整齐摆放着一个个木牌,最下层是两坛线香蜡烛,花瓶内侍奉的鲜花已经枯萎。
墙后面居然藏着个神龛。
诸伏景光拿起顶部的牌位,正面只写了一个“月”,没有多余的字,翻过背面则是刻着一段时间。
诸伏景光说:“这是什么,牌位?”
如果这是历代家主的牌位,那实在是简洁得过分,没有姓氏和姓名,只有牌背面的生卒年月,十分奇怪。
“而且不止这样。”降谷零眉宇紧锁,举起另一个牌位,“这个牌子也是一样。”
木架上一共十一个牌位,所有牌位都名叫“月”,没有其他配偶或亲属的木牌。
这也太诡异,太荒谬了。
降谷零将牌位所有生卒年看了一遍,时间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玻璃柜里的绘本几乎每一幅都有“月”的身影,跟天胜合影的人叫做“月先生”,这些应该都是历代家主与友人的画像。
所以牌位供奉的这十一个家主,名字都叫“月”?
历史中有哪个称号是“月”的氏族吗?
降谷零略微想了下,似乎没这个印象。
难道他们是隐姓埋名的氏族?
可即使是不出世的贵族,也应该有姓氏才对。
莫非“月”不是名字,而是姓氏?
诸伏景光说:“有姓月的大家吗?”
降谷零沉吟:“同时期名字中有‘月’的……难道是望月玉泉?”
两位精英大眼瞪小眼。
诸伏景光:“……望月玉泉是谁?”
降谷零:“呃,是望月玉蟾的孙子。”
“……”诸伏景光:“望月玉蟾又是谁?”
“……”降谷零只好说:“是江户时期的一个画家,有个画派叫望月派……”
“啊……”诸伏景光揶揄,“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降谷零摸摸鼻子,其实是上次跟阿遥旅行时,一起看展览看的。
想到这,降谷零脸色有些僵硬。
诸伏景光察觉蹊跷,正想开口,发小却低头若无其事继续搜查了。
诸伏景光皱眉,拿起最下面的牌位,第十一任家主的逝世时间,与老太太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间相差不远。
看来老太太说得没错,只不过家主先生不是出国,而是已经过世了。
诸伏景光猜测:“所以这一脉已经全部断绝了?”
降谷零:“也许还没有。”
他摩挲手上的木牌,若有所思。
“如果断了,又是谁给最后一个人做牌位?可能是友人,但也可能是……”
“下一个‘月’?”诸伏景光摸了摸下巴,“有可能,但如果是下一个‘月’,他人又在哪?”
“问题就出在这。”
降谷零打量手上的牌位,手指仔细感受木牌的纹路,指腹似乎触碰到一处细微的凹凸痕迹。
他心中一动,偏头仔细看。
借着手电筒的光,木牌角落处隐约能看见一个非常小的雕刻印子。
印子不是很明显,不仔细摸也摸不出来。
降谷零不自觉地拧眉。
这个形状有些眼熟……他好像在哪见过。
降谷零将木牌和画像逐一拍照发给风见裕也,让部下翻查资料。
在他琢磨的时候,诸伏景光去翻隔壁柜子。
一开始诸伏景光还不清楚这趟来做什么,但现在已经猜出八/九成。
没想到时隔大半年,终究还是让降谷零找到面具先生的蛛丝马迹。
看来这次的线索来之不易,因此降谷零才会如此谨慎,找自己一同搜查。
很快,两人在地板下发现一个带锁的箱子。
箱子套了三个锁,上面的锁一个比一个复杂,不是一根回形针能解决的。
而且这是个连环锁,下面的锁还连接引线,要是谁敢妄图用几发子弹解决那就太天真了,一旦随意毁坏其中一个锁,锁头崩坏的瞬间箱子就会炸开,让开锁人原地领饭盒。
诸伏景光倒吸一口凉气:“炸弹?”
降谷零沉声道:“轻轻把它放下。”
诸伏景光照做,大气不敢出,慢慢把箱子放在地上。
借着灯光看清锁头的结构,降谷零从背包翻出拆解工具盒。
一人打灯一人拆弹,安全拆掉最后一个锁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直到剪掉最后一根引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才敢深深呼出口气。
冬末夜间依然寒冷,两人却是满头热汗。
箱子里放的是一些纸张,有新有旧,上面详细记录着各种示例,似乎是纪录用的手稿。
从简单基础的翻花手势,到大型复杂的机关布置,甚至还有奈落舞台表演时机的浅析……全都是关于魔术技巧的。
这些内容看两页还能勉强看懂,再翻下去却是越看越吃力,涉及的理论完全是另一个领域,没有经验的人压根无法进行联想。
字拆开来还认识,但结合起来的句子竟然看不明白它想表达什么。
这不是简单的表演技巧那么简单,而是专业人士对魔术手法的深入研究。
放手稿的木箱很重,降谷零反过箱子敲了敲,底板发出空空回声。
墙面木板后藏着神龛,说不定木箱下面也藏着东西。
有了神龛的经验,降谷零很快在木板上摸到暗扣,咔哒轻响,箱子底部掉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照片,看清晰度,时间也许就在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