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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分钟了还没动静,门外的四个人待不住了。
“乔也回消息了吗?”佘贝拉急切地问陆观棋。
“没有。”陆观棋声音冷下去,焦虑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害怕。她觉得自己大脑供血不足,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等等!”梨珂本身嗓音甜甜的,语气却阴冷得可怕,“放映时间停下了。”
“什么?!”温锐立刻掏出电影票,盯着看了半天。
真的停下了。
“乔也触发了电影开场!”梨珂当即反应过来。
“不行,我们得进去看看。”陆观棋早就呆不住了,她迈开腿就往那个看起来像直通地府的电影院门走去。
比起这些妖魔鬼怪的装饰,她更害怕失去乔也。
和她一起直直往前冲的还有佘贝拉,温锐和梨珂紧随其后。
走廊很黑,温锐差点把嘴唇咬出血才控制住没叫出声。陆观棋警告过他,只要他敢叫出一声,就立刻打断他的腿,把他一个人丢在门口。
温锐一边委屈巴巴咬牙切齿地控制自己,一边在心里暗骂。
等见到乔也,他一定要告状!!
“门……门好像……”温锐轻轻说。
佘贝拉打断温锐的话:“门怎么了?”
“门好像消失了。”温锐的尾音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是沉默。
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们没有回头路了。
“走。”陆观棋不管那些,就算房顶一会儿下刀子她都要往里走。
地面逐渐变得湿润,大片大片的液体从地毯流出来,温锐害怕但用意志力压迫本能,最终恐惧化作嗓子里的呜呜声。
“血。”佘贝拉下了结论。
陆观棋感觉自己正在下坠,像站在沼泽地,正在一点一点被地毯吞噬。
她们四个人重量太集中了,这片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散开!快点!”陆观棋飞快对身旁的三个人说。
她们本就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反应飞快,转眼间四个人就处在走廊两侧,谁也不挨着谁,听话地贴墙站好。
散开的瞬间,地毯吸收了多余的血液,慢慢变回她们熟悉的模样。
陆观棋嫌弃地抖抖鞋上沾染的血,心里更加烦闷。
不远处明明灭灭的指示牌吸引了她的注意。
“观影期间禁止进入放映厅?”陆观棋念出来,眉头皱得更深了点,“电影开场之后就不能进去了?”
“先去试试。”佘贝拉顺着箭头指示往里看,一眼锁定了自动闸机,她快步走去把电影票往扫描仪上一放。
“观影期间禁止入内。”机械女声没有感情地播报。
佘贝拉不死心地又刷了几次。
“观影期间禁止入内。”
“观影期间禁止入内。”
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那道播报声听得佘贝拉恼火,最后一次试验,佘贝拉是把票拍在扫描仪上的,像在抽它耳光。
“观影期间禁止入内。”
它有耐心地重复着一样的话。
陆观棋看看佘贝拉的动作,又看看手里的电影票,明白过来。
清理小队的人凭借本能一定会一起行动,而这张地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分散开来,这样,进入闸机就自然有了先后顺序。
放映时间会停在第一个人通过闸机的瞬间,后面的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拦在闸机外。
就算乔也不是跟她们分开进入电影院,只要她是第一个通过闸机的人,那么情形和现在依旧没有差别。
陆观棋在心里暗骂。
组建什么清理小队,还说是五个人的任务,到了这不还是只坑一个人吗?
无语。
“我来。”眼看她们没有进展,梨珂自告奋勇,抄起笔在墙上刻出一张电影票模样。
收笔瞬间,梨珂体内的力量开始发作,疯了一样搅动她的皮肉。
她画下来的东西和她本身相差越大,那股力量就作用的越凶狠。薄薄一张电影票,几乎要把她身体里的每根骨头都碾碎。
短暂而猛烈的疼痛之后,梨珂变成了那张电影票的模样。
她向佘贝拉的方向飞去,从佘贝拉眼前划过,顺着闸机侧面,越过扫描仪直接飞了进去。
她稳稳停在一号放映厅门口,悬浮半空。
就在她们以为梨珂成功通过的时候,陆观棋感觉到地面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原本脚下潮湿的地面变得干爽,踩在地面上也没有液体溢出的触感,鞋底接触地毯的闷响声都变得扎实低沉。
借着指示牌微弱的光,陆观棋看见血液正在涌向佘贝拉。
不,不对,它们没有停下来,血液越过了佘贝拉,往一号放映厅汇集而去。
就像有人调整了整栋楼的角度,液体不受控制地向同一个方向奔涌。
陆观棋看着梨珂所在的位置,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喊一声:“回来!”
梨珂没动,她离一号放映厅门口只剩两步距离,凭她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从门缝之间穿进去。
血液从墙根爬上墙壁,先是一号放映厅的门飞快被血液包裹,而后整面墙都变得潮湿而黏腻。
陆观棋睁大眼睛,呼吸都变得短促而艰难。
血液在她面前筑起高墙,那堵血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厚。
她们几个人在这堵墙面前,就像沙子面对大海。
脑子嗡的一声,陆观棋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场血液汇成的海啸。
“快回来!!”陆观棋嘶吼。
来不及了。
血海像一只大手,张开五指贴着屋顶向下压,红色海浪产生的巨大冲力无差别地向每个人袭来。
空气被瞬间掠夺,溺水的窒息感伴随着黏腻触感剥夺了所有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