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蹊跷。
想着便回眸望着跪地的侍女,冷声道:“那日可还有人去了荒院?”
侍女听此则战战兢兢的开口:“李嬷嬷……李嬷嬷曾在那日出现在荒院附近……”
“李嬷嬷……”萧茹眸子微眯起,对侍女的话眸中神色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
得知萧茹彻查侍女之死一事,顾元昭也有些慌了神,按理来说侍女的死本不会这般兴师动众,若对方执意要查,那自己的杀人的事不会瞒太久。
她现在还不知那日取走裘衣之人目的究竟为何,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
既如此,不妨去问问嫌疑最大的顾隐白了。
想着她便匆匆来到对方的院中,才刚走进便瞧见对方正在庭院内,他手执红梅,在日光下用银剪仔细修饰着花枝。
听见声响后抬眸对上顾元昭的视线,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语气也染了几分关切。
“元昭这般着急做什么,虽说邀你来赏花,可也不必如此匆忙啊。”
顾隐白的话也点醒了自己,她环视着院中扫着积雪的侍女,这其中也有不少萧夫人的眼线,而如今自己的反常举止在这个关头倒是显得有些古怪。
也是她太过着急才忘了这点,好在对方先替自己找好了说辞。
想着顾元昭便整好思绪走到他的面前,怯生生的开口道:“从未有人邀我来赏花,我一时高兴,便想早些过来。”
“这花期还长,元昭若是喜欢的话,往后常来便是。”顾隐白从桌上取过一株红梅,垂眸浅笑着。
他这话说的宠溺,无论谁看,此刻的顾隐白恐怕都像是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吧。
顾元昭顺着他的话头应下,不动声色的走到他的身侧,拿起桌上红梅轻转着,好似无意间提及般,怯怯道。
“在来时我便听到府上下人说,月牙湖出现了一具尸首,兄长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人呢?”
这话中的意思顾隐白自是明白,小姑娘这是试探自己呢。
他抚落桌上的叶片,柔声道:“元昭可是害怕了?”
害怕?
顾元昭被他这话反问的心上一惊,抬眸望着对方的表情,发觉他脸上依旧如往日那般波澜不惊,并没有丝毫异样。
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眨了眨眼,对于他的问题也不好表露的太过明显,指尖不自觉用力抓着花枝,收回视线一个垂眸便露出往日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自然是怕的,这府内死了人,萧夫人查案又查的人心惶惶,凶手还未查出,不知道是否还会再次行凶,我……我有点害怕……”
说着她好似想象到凶手杀人一般,不自觉的瑟缩了下。
一个八岁的孩童会如此想也在情理之中,可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此时不断发颤的手和下意识飘忽的视线便是戳破了她的伪装。
顾隐白朝她的方向伸出手,像哄孩子般,柔声道:“元昭再用力的话,这花可就要被你折断了。”
听到这话顾元昭方才反应过来一般,下意识的将手上花枝放在桌上,刚想说些什么,对方便先一步开口。
“萧夫人查案已经有了些线索,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了,元昭不必担心,我是你的兄长,自是会护着你的。”
顾隐白的声音很轻,在说这话时眉眼间带着笑意,可也是这般,才更令自己不安。
他都知道……他果然知道!
顾元昭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轻颤着,她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明明知晓是自己杀了侍女,却刻意将此事瞒下,又带走了证物,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帮自己吗?还是想以此作要挟?
顾元昭想不明白,在顾家谨小慎微过活的八年间,从未有人教导过自己遇到此番情景应当如何处理,她呆愣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冷的厉害。
而顾隐白瞧出来她的异样,从一旁取过手炉递到她的面前,垂眸望着她苍白的脸,自责道:“是我疏忽了,外头天冷,你又穿的这样少,怕会染上风寒的,先回屋吧。”
说着也顾不上桌上花枝,关切的瞧着顾元昭的脸,眉头也因担忧而蹙起。
他的这话令自己回过神来,顾元昭颤着手接过他的手炉,垂眸敛去思绪,点了点头道:“多谢兄长。”
说着便跟在他身后缓缓朝屋内的方向走去。
屋内地热烘的暖和,顾元昭将身上裘衣脱下放在一旁,望着坐在檀木桌前的人,思绪有些复杂。
和几个月前相同的场景,那时的她来到此处,自作聪明的以为他们能各取所求,可如今却不一般了,顾隐白掌握着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