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低头,看向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你,你干嘛?”
钱度安手指温热,他紧紧握着季睿丹的手,不给她挣脱开的机会。
“季睿丹。”钱度安轻声喊她的名字。
“我难受。”
“是不是想吐,我……”
季睿丹转身要去拉车门。
“不是那里难受,是心里,心里特别难受。”
就像是积攒在心中的情绪瞬间爆发,钱度安的眼泪夺眶而出。
季睿丹僵在座位上,只觉得身边的人快要碎了,碎成四分五裂。
“钱,钱度安。”
季睿丹伸手搂过钱度安,对方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停颤抖着。
那是季睿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甚至也有了想哭的冲动,她不由紧紧抱住怀中号啕大哭的钱度安,鼻头酸了又酸。
钱度安停止哭泣后,季睿丹松开他,两人重新拉开距离。钱度安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脸上挂着泪痕。
“对不起,吓到你了。”
半晌,她听见钱度安哑着声音说道。
“不会。”
季睿丹握着方向盘:“你要是有什么伤心事,只要你愿意说,都可以向我倾诉。”
季睿丹低下头,方向盘越握越紧:“要是你不开心,我也会,很不开心。”
说完这句话,她忍不住皱眉:季睿丹啊季睿丹,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人家现在需要的是安慰,你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那个……”
季睿丹轻声发问。
“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说。”
钱度安几乎是不容察觉的笑了一下:“能看见你,已经是给我莫大的安慰了。”
-
在去季睿丹家的路上,她问钱度安:“今天笙笙有没有好一点?”
“嗯。”
钱度安回答说:“情况不太好,准备带笙笙去国外治疗。”
“去国外?”
难怪今天钱度安的情绪这样失控。
“那你爸爸。”她继续问。
“已经同意了,他今天和阿姨去医院给笙笙做思想工作。”
“那你不跟着去,会不会不太好?”
正好遇上红灯,季睿丹停下车问。
“我怕今天看见笙笙,会反悔,会舍不得。”
钱度安摆弄着手中的衣袖,头埋得很低。
“分离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季睿丹抠着座位的一角,望着红绿灯上数字的变化。
寂静的车厢里,季睿丹指甲抠起真皮座椅的声音变得尤为响亮。
“是啊。”钱度安点头。
“很不好受。”
季睿丹将钱度安领回家,白杉雯是最激动的那一个,全然没注意到钱度安情绪的不对,十分热情的将两人迎进门。
季睿丹正要抬脚往厨房走,身后钱度安拉住她:“上次去我家是你做的饭,这次换我来。”
“你今天这个状态,不怕又切到手?”季睿丹忍不住和他开玩笑。
“放心吧,我会牢牢盯着刀刃,不让它近我的手。”
季睿丹被他逗笑了,白杉雯也被这句话逗得忍俊不禁。
趁着白杉雯去冰箱拿东西的间隙,季睿丹小声问:“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放心吧。”钱度安轻轻摸了摸季睿丹的后脑勺:“正好给自己找点事干,这厨房凉快,刚好可以醒醒酒。”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钱度安,白杉雯开始八卦。
“你们俩够快啊,都把人领家里来了?”
季睿丹接过来白杉雯递来的零食咬了一口。
“雯雯,我做了一个决定,也确定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