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阳苦笑了声,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在这里,家世就是王法,他们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孩子,注定要被一条鸿沟隔绝在底层,无法跨越。
莫名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天,他误以为惹了穷凶极恶的歹徒,躲在器材室里,瑟瑟发抖了一天,后来被人喂了满满一桶关东煮。
那桶关东煮真温暖啊,暖到只是萍水相逢,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没说几句话就分别了,却让他挂念了这么多天。
一个多月来,他从满怀希望到满心绝望,甚至自嘲地想,自己怎么可能那么幸运,天降一个保护神来拯救自己脱离苦海。
可是,现在,艾阳又好想好想见到那个人,想他会不会像奇迹,像一束光,突然照下来······
“我跟你说话呢,贱种!”王流恼羞成怒,扬起的拳头马上要砸下来。
艾阳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奢望什么。
“你和谁说话呢,混蛋!”
蓦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青筋暴起的手,有些凶悍,却满是力量感,让他颓丧的心忍不住激烈震动起来。
王流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来了?”
赵龙藏冷漠一笑,像在看个死人,“怎么,王家什么时候把这条街也买下来了?我不能来?”
“不是,赵哥,瞧您说的,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哪敢管着您呐。”
“是吗?”赵龙藏嫌弃地扔开王流的手,垂着眼皮漠然地在他脸上刮了圈儿:“你是真不敢吗?”
王流扛不住赵龙藏的视线,往后踉跄了两步摔在了地上,“龙哥,您,您信我,不是我主动告状的,是我妈,我妈,看我被打得太惨了,才找上您家的,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赵龙藏一把揪住王流的衣领子,懒懒地勾了下唇角:“那是我冤枉你了?”
王流都快哭了,“是,是,啊,不是,不是!”
赵龙藏活动了下脖子,语气淡淡的,“还是不老实啊,你废了。”他眼眸中闪过丝狠厉,铁硬的拳头照着王流的脸就狠狠砸了几下。
王流顿时不要命地嚎叫起来,“啊,饶了我,龙哥!啊······”
王流的两个跟班吓坏了,很想跑,但一想到王流的表哥,现在跑了也不好交代,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拉架。
“不是,龙哥,您消消气儿。”
“对,看在陈哥的份儿上就饶了王哥吧?”
赵龙藏嗤笑一声,一把甩开两人,揪住王流的衣领,手背啪啪地拍在他的脸上:“原来你还有大哥啊?”
王流的腮已经肿了,看到赵龙藏停下来,以为是自己表哥的名号起了作用,顿时硬气了几分,嘴里呜呜咽咽的,“对,我表哥就是陈硕,你不能没来由地就打我!还是两次!”
“没来由?行,你给我听好了,艾阳,我小弟,你敢动他?还是两次!”说着,赵龙藏抬脚就往他胸口上踹,“小子,拿你哥来压我?你哥当年被老子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可比你有骨气多了。”
赵龙藏狠辣凶厉得又是一拳。王流脑瓜子顿时金星乱舞,彻底懵了。
更懵的是此时蹲在墙根底下的艾阳,他什么时候有大哥了?
不过,大哥要是赵龙藏的话,好像······艾阳手动的比脑子还快,上去就抱住了赵龙藏的腰,“大哥,你怎么才来啊!”
这下,换赵龙藏懵了,看着哭得眼泪鼻涕齐飞的艾阳,怎么有种走丢了多年突然找到亲爹的感觉,有那么肝肠寸断吗?
被这么一打岔,王流瞅准时机撒丫子跑了,从背影就能看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
小巷里就剩下两人,艾阳的兴奋不比王流小,但很快被尴尬和窘迫取代,刚才太激动了,搂赵龙藏腰的时候掏进了他的衣服下摆里,现在掌心正死死贴在人腹肌上呢。
艾阳很想壮士断腕,奈何是个怂货,手指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还在人的腹肌上抠了抠。
赵龙藏忍不住笑了,扭头瞥了眼,只看到他的浓黑的发顶,乱糟糟地埋在他背后的衣服里,像只受惊的小松鼠。
“怎么样,手感不错?”他没忍住,就想逗他。
艾阳的脸腾地烧了起来,脑子也很快烧糊涂了,马屁拍得颤颤巍巍:“你,好,好,厉害啊,我,我,我好喜,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