潢川阻击战结束以后,张自忠部撤离至鄂北进行休整,整个五十九军又重新进行了一次兵力补充。
此时胡宗南已经丢了信阳,江澜得知此事,气的破口大骂:“我军只有两万人,硬是守了潢川十天,整整十天!给了他多少准备的机会?可他胡宗南倒好,手握一个坦克兵团和一个炮兵旅 ,却挡不住东瀛人二十天!”
林书浅眉头狠狠锁了起来:“平汉路如今门户洞开,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东瀛人立刻便会长驱直入,攻进武汉。”
江澜气的扶住了额头,林书浅展开地图,一点点看去,叹了口气:“桐柏山和平靖关皆已失守,委座于信阳的筹谋算是完全落了空了。仗着自己老乡的身份,不知道他还能狂妄多久!”
江澜摇摇头:“上到委员长,下到军统的戴笠,暗杀大王王亚樵,这位胡军长,可是顺风顺水,一路高升!”
她不屑的谈着这个名字,继续说道:“武汉会战已经打了四月有余,东瀛人恐怕早已等不及了,我担心他们此时分兵广州,切了武汉的后路。”
林书浅有些不解:“此次会战东瀛人动用了25万兵力,前后四次补充,总数应当在三十万人左右,哪里还有兵力能分出来攻打广州呢?怕不是他们的幌子,意图让我军分兵,围魏救赵。”
江澜叹了口气,笑的十分难看:“山东和上海沦陷后,广州就成了我国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可是军事委员会呢?竟然抽调半数粤军参加武汉会战!此时广东兵力如此薄弱,倘若我是东瀛指挥,我一定会选择奇袭广州,从后方包抄武汉。”
林书浅也反应过来,她惊异的看了眼地图,便直直抬头冲着江澜,十分沮丧的说道:“如果一切皆如你所言,恐怕至多十月底,武汉就会沦陷。”
帐内气氛十分低沉,两人皆是沉默着,一言不发。突然,林书群揭开帘子,一步冲了进来,他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后知后觉起这里的氛围来,而后细着嗓子,用蚊子般声音说道:“那个……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江澜和林书浅见他模样,相对一眼,纷纷笑了出来,营里氛围突然活跃起来,不再那般死气沉沉。林书群见二人一笑,这才敢坐下,他清了清嗓子,精神抖擞地开口道:“姐,江……江团长,我刚刚接到命令,组织上安排我去抗大学习,我也要到延安去了!”
林书浅心中十分高兴:弟弟能够学习深造,说明得到了组织上的认可。且去延安念书,总比在前线战火中要安全的多。
然而表面上身份的差异还是让她谨慎了些许,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江澜却突然笑着开口道:“去吧!在后方多读书学习,方才知道军人不仅仅要会打仗,更要有信仰,期待你学成归来,如虎添翼!”
她这番话惊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林书群开口道:“你指的信仰,该不会是你的人民党吧?”
江澜轻轻摇了摇头:“难不成你们的抗大,还教你们信仰孙先生?”
江澜的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确,林书浅和林书群皆是心知肚明,后者不解的问道:“江澜,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江澜看向林书浅,只听林书群又自言自语般说道:“不对不对,我们才没有你这种嚣张跋扈的指战员!”
林书浅听着江澜的话,心中起伏便如同坐了过山车似的,她勉强平稳下情绪,笑对弟弟说:“在后方要好好学习,万不可如从前那般公子哥做派,叫你的老师头痛万分!”
林书浅的话令小弟脸上一红:“好了姐,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你就不要再提它了。”
江澜听着这,也笑问道:“哦,那后来怎么又变成好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