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笑的心想,又想起林书浅那弟弟来,便也提了一嘴。
林书浅说起这个弟弟可谓是爱恨交织,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书群从小性子便飞扬跋扈,惯不听书仁教诲,他们兄弟俩总是不对付!如今一个在人民党,一个在赤党,更是彻底对立起来。”
江澜闻言摆了摆手:“诶,此言差矣!眼下两党合作抗东,正是他二人冰释前嫌的好机会!”
毕竟是林书浅的家事,江澜也不愿多谈,二人便又聊起其他趣事来,就这样闲逛了半个下午,两人满载而归,搬着十多样东西回了营地。
江澜心情不错,正摆弄着她新得的青蛙,宋冷便杀了进来,一句话彻底搅了她的兴致:“团座,韩山先生希望您去一趟哈尔滨,他有急事。”
江澜头也没抬,看着桌子上蹦蹦跳跳的假青蛙,问道:“他有什么事不能派人过来一趟?还非要我过去说!”
宋冷摸了摸鼻子,站在原地没说话,江澜越想越气,小心翼翼的将她的青蛙收进怀里,压着声音说道:“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我擅自离开营地,这是杀头的死罪!”
宋冷心里腓腹起来:您也没少擅离职守啊!不过她没敢明说,只在心里嘟囔。
江澜想了想,多半与科夫洛斯基的事有关,还好眼下第五战区进入全面休整状态,否则这趟哈尔滨她无论如何是去不得了!
为了速战速决,当天下午江澜就踏上了前往哈尔滨的路。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夜里两点多,她稳稳当当的到了韩山家附近。
不同于以往的是,韩山住所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恐怕处于监视之中。江澜不敢托大,一直等到连月亮那点黯淡可怜的光都不见了,才敢悄悄摸进他房里。
江澜刚一转头,迎面对上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她摘了面罩,韩山这才把枪放下,立刻将食指竖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江澜点点头,韩山轻手轻脚的掏出手表来一看,还有三个多小时天亮,他指了指表,江澜瞬间领会,韩山回了房,江澜便在沙发上凑合了几个钟头。
终于到了第二天清晨,韩山故意发出声响,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进浴室,又将花洒开到最大,江澜跟着他走进去,将声音放到最低:“什么事这么着急见我?”
韩山同样不敢高声语:“科夫洛斯基。”
江澜挑了挑眉头:“你准备怎么做?”
韩山有些心累:“在哈尔滨没法动手,只能寄希望于去上海的火车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受到监视,这次东瀛人要我陪同抵沪,恐怕也有些试探的意味,武器我是别想带了。”
江澜觉得好笑:“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准备武器?你别开玩笑了,你都做不到的事,我手下又怎么能做得到。”
韩山直勾勾盯着她,解了睡衣,精瘦的上半身上布满了一条条疤痕。
江澜看着那些伤疤,便知道他这个年关过的有多艰难,她服了软,叹了口气:“我是不希望你去送死。”
韩山系上扣子,目光如炬:“我不会看着他危害我的组织。”
江澜疑惑:“死都不怕?”
韩山点点头,笑的视死如归。江澜眼中流露出欣赏,她拍拍韩山肩膀,同样笑着对他说:“放心吧,这个苏联专家活不到需要你亲自动手的时候,好歹来一趟哈尔滨,我总不能白来。”
这下轮到韩山疑惑了,他开口说道:“这不符合军统的利益,我要拿什么与你交换?”
江澜吹了声口哨,潇洒的说道:“啧,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真不做好。为了你的安全,你的身份军统没有人知道,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韩山静静的看着她,江澜终于败下阵来:“好吧,还是有些需要你的做的,不过这和保护你并不矛盾。”
韩山问道:“什么?”
江澜眯起了眼睛,又缓缓松开:“汪精卫已经与委员长决裂,不出意外,最多到今年年底,他就会投向东瀛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汉奸。你懂政治,又会搞情报,身手好,头脑也足够清醒,如果能想办法与他搭上线,成为他的心腹,接下来的工作无疑简单许多。”
韩山点点头:“我认识他,这倒是有些可能。不过这样一来,韩山恐怕要变成上海市头号大汉奸了。”
江澜无所谓的说道:“哈尔滨你已经待不下去了,东瀛人对华国人从来没有信任可言,跟着汪精卫混,对你,对你的党,都是一件好事。”
韩山不得不承认,江澜说的对。他没有反驳她,而是开口问道:“那个苏联人你准备怎么解决?”
江澜问道:“他是哪天的火车?”
韩山答道:“明天凌晨,我也是才接到的通知,组织不可能临时凑齐这么多人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见你。”
江澜点点头,有些神秘的开口说道:“嗯,我知道了,明天我们火车上见。”
韩山疑惑的发出了声音,江澜只是笑看他,并没做解释,心中不知又在想些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