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刘逸诚,军统又在自己威慑下老实了不少,江澜不再考虑眼前,开始往长远打算。这几日蒋中正正打算迁都重庆,她便派人把陈梓君母女顺路护送过去,在山城重庆安定下来。
战时迁都很快便完成,政府一走,偌大个南京倒显得空落落了,江澜突然想起来:林书浅似乎便是南京人,倘若她的家人尚在故都,恐怕要遭了殃了。
算起来也几日没见她了,江澜心中倒真有几分思念,不似看见林郁仁有种猫逗老鼠的乐趣,虽同是赤党的林书浅却让她怎么也下不去手。
从前江澜不是没有考虑过控制林书浅,可她不知怎的如何也下不去手,她闷头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呢?或许从江澜回到黄埔后她用力的一抱;或许是针锋相对时她通红的眼眸;或许……或许是更早更早以前。
时至今日,人民党内部早已千疮百孔,既然赤党能混进来,那么东瀛人也一定能安插进间谍,江澜的头脑突然又活泛起来,她身上的暴力因子蠢蠢欲动,不舍得在林书浅身上下手的她想狠抓住几个内部间谍,在他们身上磨磨自己这把快要锈了的刀。
在军统内部,江澜的想法叫做政策,得到戴笠的认可并跟刘逸诚商量好后,一场浩浩荡荡的暗面行动开始了:只要这个地方还在国统区,就遍布起军统行动处和情报处的暗线,他们倾巢而出,神秘莫测,在几年内搜捕抓住了一连串的东瀛间谍,并且顺藤摸瓜掌握了不少人的把柄,而江澜阴狠险毒的手段也致使人民军各将领对这位阎罗王忌惮颇深,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而如今,想到不久后的南京保卫战,江澜心中惶恐不安。张自忠如今尚且自顾不暇,五十九军也好,第五战区也罢,她找不到可以信赖依靠之人,南京危在旦夕,东瀛军的残暴程度她比谁都更清楚。
江澜无奈叹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再次前往军统总部,她特地换了一身军装,上佩上校领章,躲避着来人,江澜惴惴不安的敲响了戴笠办公室的大门。
对于江澜的到来,戴笠也感到诧异,印象中这位女处长似乎身份隐秘,甚少出入总部,更不要说如此高调的身着军装了。
他还在想着缘由,江澜开口了:“局座,属下前来是有重要之事汇报。”
听了这话,戴笠合上钢笔,抬手示意江澜坐下,他倒要细细听她汇报所谓要事。只听江澜说道:“局座,您知道我不仅在军统任职,更在一线部队担任职务,就我看来,眼下情况十分不好。东瀛军对南京发起进攻已是确定之事,而《淞沪停战协议》之后,我军在长江一线的防御工事并未完成,说是十八万军队,实际上是从上海前线下来的残兵罢了,满打满算也只有八万人。即使教导总队精英颇多,可那桂永清是黄埔一期‘天子门生’,他向来自视甚高,把那帮学生兵全放置在南京前线实在是寡不敌众,白白丢了性命而已!卑职知道局座深得委员长信赖,恳求您能转达委座,及时止损。”
江澜自然清楚机会渺茫,可她还是想尽力一试。戴笠听到这话怒的猛拍桌子:“江澜,你是觉得你比委员长更懂军事?”
“卑职不敢,只是恳求。”江澜立正站起,不卑不亢。
看着油盐不进的江澜,戴笠右手扶着额头沉思,不一会儿,他开口道:“你要清楚,军统做的是什么工作,我们贸然插手军政要务,只能招来委座的怀疑,得不偿失。”
果然如江澜所料,戴笠不愿出言相助,于是她只能更退一步:“局座,是卑职唐突了,可东瀛军断然不会放过南京城的百姓,我们是不是可以派人引导百姓撤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