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军统那边,夜已经很深了,江澜决定在这样一个深夜给韩山一个“惊喜”,她想看看韩山是个可用之人还是个酒囊饭袋。
趁着夜色她轻松的躲过巡查的东瀛士兵,借着从军统属下口中得到的地址,江澜左拐右拐的来到了韩山家中。轻手轻脚从卧室的窗户处翻进二楼卧室,凭着过人的夜视能力,她知道韩山却并未睡在床上,那仅仅是几个枕头罢了,嗤笑一声,江澜坐在了床头边的椅子上。
果然韩山举着手枪从床另一侧的地上坐了起来,看着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的模糊人影,他开口道:“你是谁?”
听着这略带熟悉的声音,江澜知道,他就是林郁仁无疑了。对韩山的谨慎度打了优秀分的江澜心情颇好的逗了逗他:
“两个人的长相一样或许是巧合,可声音也一模一样,就不可能是偶然了吧,郁仁兄。”
眼前人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令韩山毛骨悚然,要不要解决掉她?韩山开始思考起来,可他还是冷静的回到:“我不是你说的郁仁兄,在下韩山。”
这样的韩山倒是很令江澜欣赏,沉稳不惊的可用之才,江澜在心中对他做出了评价。可她兴趣起来,倒想看看他能忍到哪一步:“听说陈梓君生下了林郁仁的孩子,我本想带给她林郁仁没死这个好消息,如此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倒又叫梓君伤心了。”
听到陈梓君这个名字,韩山举枪的手不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孩子?韩山心中既高兴他有孩子了,又心疼起他的爱人这几年独自一人的辛劳,他的嘴角上扬又下降,喜悦和痛苦割裂的出现在他的眼中又瞬间变成平静。
这小子可真能忍,眼前的地下党韩山和从前那个商人林郁仁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在江澜脑海中重合,可她清楚他就是他,这一趟来哈尔滨收获匪浅,江澜如是想到。
韩山是个人才,如果能为江澜所用,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即使他坚信他的共产主义,江澜也不想错过一个能用的上的朋友。远东情报中心主任这个身份对江澜有着致命的吸引,在她宏伟的蓝图当中,针对远东的情报获取是一条重要的外线,如果能及时掌握苏联的消息,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能更好的保护她的间谍们。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韩山仍然举着手枪,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杀她不得了,梓君还好吗?想起陈梓君,韩山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雪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可雪后的哈尔滨更加寒冷,江澜沉默了太久,韩山的手臂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断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人:头戴礼帽,帽檐遮住了她上半张脸颊,一身法兰绒的厚西装外套着一件经典的马球大衣,看样子她并不缺钱,那她为了什么而来?
韩山思索着,江澜一步步向他走去,一刹那之间,韩山手中的枪被她调转了枪口,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武器就转到了江澜手里。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心绪被扰乱,可这更能叫他知道眼前人深知攻心为上。此人认识自己,那必然是故人,可韩山实在想不起来这样一个人,他轻哼一声,把头撇向了一边。
江澜此时想到一个词形容他的动作:傲娇。虽然跟这个时代有点不搭,可她脑中还是不自觉的蹦了出来。她把枪还给韩山,走到了客厅自顾自的坐下,已经四五点钟了,天此时蒙蒙亮了起来,韩山却不敢开灯,调查本部随时派人监视着他,虽然还不至于在他家中安装监听器,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谓是如履薄冰。
随着江澜来到客厅,韩山直截了当的问到:“你想要什么?”
孺子可教也,江澜心中想到。她不紧不慢的回他:“远东的情报,不仅给赤党,也给我一份,对你来说这并不困难。我只有一个要求,保证情报的真实性,如果我发现情报有误,不仅陈梓君和你女儿会丢了性命,哈尔滨的赤党组织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韩山的手背上青筋直起,妻儿和组织的性命被握在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手里,他难受极了。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愤怒,江澜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收了几分力照着三年前韩山被东瀛军打中的几个要害位置击去,几处致命的旧伤被猛的击中,韩山顿时疼的弓起了腰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