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江澜从睡梦中醒来,闪闪繁星点缀在天空之上,将漆黑的夜衬的有了光芒。江澜顺着这星光沿码头向黄浦江走去。
不大的木质结构船整整齐齐停满了江边,后头的货船在黑夜中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江澜顺握着邻船的舷索一步一步摸索着走向货轮。它冰凉的铁皮踩上去发出低沉的响声,江澜只得放轻脚步,细细微微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行。
货轮的空间很大,要隐藏下一个人并不困难,经过白天一天的工作,江澜知道这艘船快要装满货物,只待第二日清晨装上半个时辰,即可出发。
来到白天工作的地方,江澜看到货物一袋一袋,一箱一箱,被整整齐齐的堆放。她隐匿于最里侧,倚着货箱,把装满货物的袋子当做枕头,歪歪扭扭的靠着休息。
“快了,快了,弟兄们加把劲,外面再放几袋就可以了。”
江澜听到那工头的声音,半眯着的眼睛睁开,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江澜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她的位置是刻意寻找的,如果不走进储藏室最里侧,这些工人和水手是不会发现她的。
看来只要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能顺利抵达天津港了,江澜心中有些激动。
“王大军,去储藏室点点货,齐了咱们准备出发!”
语毕,江澜便听到水手打开储藏室的声音,她努力隐了隐身子,眼睛却时刻关注着那水手的动向。
“头,货满满当当的,肯定是齐了,咱们出发吧!”
江澜听见水手随意的说着,又哐的扭上铁门。约莫一会儿的功夫,船出发了。江澜紧绷的身子终于稍稍放松,但顺着江流摇晃的船只却让她胃中有些许难受。
忍着压住这股不舒服的感觉,江澜又打开空间戒指喝了一支营养剂,清爽的感觉遍布全身。江澜再次感叹营养剂如此良好的效果,又宝贝的点了点剩余的药剂。
还好还好,足够她挺个许久了。江澜关掉空间戒指,逐步在心中规划下一步的计划。她不能坐以待毙,进入部队凭借她一个人的实力,绝不是东瀛军队的对手,就算她有高超的指挥能力和单兵作战技术,但那都加持在高科技时代的前提下。
一支国力凋敝,武器落后,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的军队,江澜没有把握能够领导。更何况,她的兵法有太多不能应用于机动力量不足的农业国家,或许有机会向这个时代的名将求教,才是她学习合适兵法的最好办法。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怎样才能成功参军。江澜不想像做工一样再次隐瞒女子身份,毕竟这一次是一辈子的大事。况且倘若身份暴露,必然诸多不便,倒不如一开始就表明。
更何况,江澜希望是以女人的身份为国而战,而绝不是以一个男人身份。或许只有打服他们,才能得到被认可的机会。
在这个时代,男人束缚着女人的一切,就像曾经君王束缚臣子,白人高于黑人一样,或许当时看起来是理所当然,但当历史一步一步向前,人们便知道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江澜改变不了女性在这个时代的悲惨,就像她无法改变民不聊生的华国一样,蚍蜉安能撼树?她只能尽量改变自己身边的人,辐射出更大的影响。
这样思索着,轮船靠岸,天津码头熙熙攘攘的人流声渐渐清楚起来,储藏室的铁门吱呀吱呀着被缓缓推开,码头工人一个接着一个,开始搬运货物,江澜从暗处搬拿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大货箱,顺着外侧的码头工人一起下船。
找到机会溜走,江澜疾步行走在天津的街道。一条接着一条,她终于在西边大道路口土糙墙上找到了一份粘着一头,将掉未掉的征兵告示。
沿着告示指路的方向,江澜赤着脚一步一个脚印坚定的向前走去,虽然此时她头发散乱,衣服破烂不堪,但她身上独属于军人的傲骨依旧没有改变,江澜坚信,军人能够救华国,救百姓。
终于到了征兵处,一方简陋的破木桌子,两个大兵坐在板凳上,身上的衣服一块一块打着补丁,江澜往前走去。
“你好,我叫江澜,我……”
“哪来的乞丐?部队可不是搞慈善的地方,要饭吃滚去旁边,兴许大爷我还能赏你个盆!听见没?一边去,别挡着老子看风景!”
坐在左边的大兵看见江澜的穿着,毫无耐心听她继续说话,蛮横的打断了江澜,冲她喊叫。江澜心中不爽:好小子,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冲她大呼小叫!她低头微微一笑,抬脚对着眼前的桌子狠狠踢了一脚,桌后的士兵没来得及反应,连人带桌子被江澜踹倒在地。那破木桌子压在士兵身上,好不狼狈!
右边的士兵看见了,连忙移开桌子,将人扶了起来。左边的士兵气急,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怒冲冲的冲江澜奔来,可一个普通士兵又怎么会是江澜的对手?
那士兵再次被江澜踹倒在地,江澜右脚踩着他的腹部,一边用力下压一边来回扭转,痛的那士兵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