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纪行之曾在心中演练过千遍万遍,他总怕唐突地说出口会再次吓跑他的阿野。
时明野四年前假死的那天,他在家中独自演练,每一次说出口,心中的喜悦就更甚一分。他在喜悦的顶峰,获知时明野殉职的消息,那一刻的纪行之,仿若跌入暗不见底的深渊。
“我爱你,比你以为的还要早。我也知道,阿野,你爱我。”纪行之的笑带着苦和涩。
时明野觉得此刻□□的更像是自己,他操着喑哑的嗓音,“你如何能知?”
他对纪行之的爱温柔而极端克制,克制到有时自己也会怀疑,究竟是不是存在过这样一份爱。连他自己都在怀疑,纪行之却确信无疑。
他不介意将自己的一切剖给纪行之看,却又畏缩于真的让他知晓,那所有的卑微、痛苦、厌弃,他渴望光明,却又任由黑暗吞噬。
纪行之抚过他的心口,“你假死后,我砸开了你的房门,整整破开了五道锁,才明白你的爱并不比我少。你刻的每一件木雕小像,你画的每一张人物肖像,你保存的每一封信,你珍而重之锁起的相册,都在告诉我,你爱我。”
“阿野,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这一桩桩一件件承载的仅仅是亲情吗?还是爱情?”纪行之直视时明野的眼睛,深深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再冷酷的伪装都无法瞒得过纪行之的火眼金睛,时明野的灵魂无所遁形。养父惨死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遍遍地回放,他发的誓言犹在耳,所有的感官都在抵制。
然而,灵魂突破重重障碍,替他的□□做了答,“我爱你,小之,我对你从来就不只是亲情。我想要你,我想独占你,想的快疯了。”
泪珠应声而落,纪行之的肩头无法抑制地颤抖,他想,我终于等到了……
纪行之哽咽着,“爱从来都不是罪,阿野,从现在起,我就属于你了,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一个人,不要再把我推开了。”
时明野从不信神,但这一刻,他信纪行之,他的神赦免了他的罪。于是他张开双手,将他的神抱了个满怀。“好。”
那些酸涩的,痛苦的,压抑的,无法言说的,随着这一声好散去,时明野终于与自己和解,原来不要苦行,也可以获得解脱。
两人拥抱良久,紧紧相拥,紧到心脏贴在一起共同搏动。
明明是一个不含任何玉望的拥抱,纪行之却被他抱的神思不属,心猿意马。
小恶魔又开始在时明野耳边蛊惑,“既然……我都已经是你的了,阿野,你是不是可以用别的方式为我解药?”
时明野才被他感动了一刻,这家伙又开始撩拨,“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深陷敌营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我要真做什么,你还能完成任务吗?”
“而且,我记得卧底任务前,都会进行抗药训练。”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纪行之。
实际上,纾解过一次后,纪行之已经好过很多,表面上打着哈哈,“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内心却懊恼不已,差一点就得手了。
时明野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抱起他从浴缸中起身,随手扯过一条浴巾把两人擦干,将人放进被子里。
“虽然不能做到最后,但是我会让你舒服的。”
纪行之怔怔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他一口涵住,“你……”
而后的纪行之再发不出一个成型的音节,时明野果然进步神速。其实光是面前这个人是时明野这一认知,就足以让他全身酥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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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船星落在二人阳台时,纪行之正抱着被子满脸通红,解船星拍拍身上的灰尘,促狭道,“哟,药性解了?我以为你俩要大战到天亮呢。”
时明野无奈扶额,“别没个正行,说正事,有没有找到货物清单?”
“龙二爷确实很小心,但我也在他身边呆了八年了,他的有些习惯我还是知道的,他把清单藏在手表暗层,我抄了一份,原件放了回去。”解船星将一张便签纸递给时明野。
“货船到港时间和集装箱编号都标注的很清楚,得尽快发给行动组,其中一艘货船明早到港,如果被转移了就不好办了。”解船星说。
时明野看向纪行之,“怎么样?现在身体状况可以潜水吗?”
纪行之点点头,“没问题。”
解船星挑眉,戏谑道,“阿野,你不太行啊。”
时明野白他一眼,“你还不回去?我们这边一将消息传递出去,行动组那边就会联合海关进行抓捕,大战在即,不可掉以轻心。”
解船星耸耸肩,“情报传递出去之后,就来我那边,龙二爷莫名其妙昏倒,他的嫌疑最大,由我来看管最为妥当。”
他正抬步欲走,倏又想起什么,问纪行之,“龙二爷你是怎么放倒的?他的警戒心很强,不可能轻易中招。”
纪行之拉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红色月牙胎记,“我提前在这里涂了药粉。”
解船星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中招?”
“我不确定他一定会中招,这是我为自己留的后手。”纪行之解释,“基于对男人的了解。”
解船星盯着他的胎记看了片刻,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如无暇的美玉,却偏偏在心口的位置,突兀地印着一弯红月,淫靡又艳丽,莫名地让人想亲吻、舔舐,确实很能激起男人奇怪的x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