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野回来的时候,纪行之已经洗漱完毕,顺道“好奇”地把整间客房参观了个遍。
“不愧是海月织梦号上的最豪华的顶层星空套房,野哥,咱们是怎么能住到这里来的?”纪行之的手指不经意地扫过眼睛和耳朵。
时明野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经把房间探查过一遍了,意思是房间里有监控和监听设备,“你昨晚服侍江少有功,今天一早江少已经跟永善集团签了合作开发协议。这间套房本来是父亲母亲腾出来给江少的,江少特意嘱咐留给了你。”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柜里,三根手指搭上领带结,解开了领带,意思是房间里有三处监控。
两人之间的默契更胜以往,一句称呼、一个手势就已经将信息传递给了对方。祁永善当然不可能在自己房间安装监控,大概是想监视江禹梁,却不想被转送给了纪行之。
但既然已经送了出去,自然要被他利用到极致,之前为了纪行之的事情,让时明野吃了点委屈,于是就借花献佛,拉拢拉拢时明野,也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
这是祁永善一贯以来的思维方式,他做的所有事情,必然要有目的性,这个目的必须是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甚至是多方面有利的。
不然为什么行动组给祁永善的代称就是“老狐狸”呢?人如其名。
不过这些监控对于纪行之来说形同虚设,在监控下演戏这件事,他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昨天他带着江禹梁激情演绎了一出“□□”,让江禹梁连连称奇,“要不咱们就来真的呗,干什么搞这么累?热得我一身汗。”
纪行之斜他一眼,拉开他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梁哥,你要是实在忍不住,我可以让宁天进来替我。”
江禹梁一怔,颓丧道,“对不起,小之,我只是太想你了,他只是你的代替品,你不要生气。”
纪行之摇头叹气,“我不会生气的,梁哥。你还不明白吗?”
江禹梁沉默半晌,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小之,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你这样对他不公平。你送我的话,我再送还给你,双向奔赴才有意义。我不想我的人生再留下一次遗憾,所以我拼尽全力也会抓牢这次机会,不会再让他丢下我了。希望你也别留下遗憾,梁哥。”
纪行之想起昨晚和江禹梁说的那些话,不禁暗自好笑,怎么尽是些爱而不得的倒霉蛋。
见纪行之低着头发笑,时明野给他剔鱼刺的手一顿,“什么事那么好笑?”
纪行之笑道,“昨晚在江少那里,他和我诉苦,说他爱的人不爱他,可爱他的人他却没发现。你说好不好笑?”
时明野将剔了刺的鱼肉夹给他,又开始剥虾。他特意吩咐的厨房,菜要做的清淡些,尽量保持海鲜的原味,选的也都是纪行之爱吃的鱼虾,“你多吃点菜。”
纪行之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服务,一边吃一边嘟囔道,“这世间的爱情是原本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人人爱而不得呢?”
知道他意有所指,时明野一噎,端起酒杯喝了口佐餐酒,“人哪能事事如意,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才是常态。”
“同意,野哥你说得好对。”纪行之用手托着下巴,淡笑着瞧他,“我这一辈子失去过很多人,最后仅剩的那个人,我想留住。既然有得必有失,那有失也必有得,不是吗?老天总不会待我如此薄情吧?你说呢,野哥?”
时明野脑袋木然,剥虾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良久才点点头,“会的。你一定会得偿所愿。”
纪行之举起酒杯,与他碰杯,“那就借野哥你的吉言了,祝我得偿所愿。”
“不过嘛,我这个人很贪心,我不光要留住他,我还想得到他,让他从身到心都属于我,忠诚于我。”纪行之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男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头顶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海月织梦号在大海中平稳地航行,海浪轻柔地拍打着船身,发出柔和的哗哗声。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望着,纪行之像个从容不迫的猎人,善于耐心等待,又沉着冷静。
倏然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夜空,一束焰火从甲板上腾空而起,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在空中炸开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