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山挠了挠脑袋,“这我就不知道了,野哥也没说,是老爷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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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纪行之玩了三天躲猫猫的时明野,直到第四天一早出发飞云海,纪行之才有幸得见他一面。
永善集团包了一整架空客A380,祁家人和几位徐家外戚坐头等舱,其余中高层管理者坐商务舱,剩余的这些马仔、招待生及一些后勤人员被安排在经济舱。
纪行之本来是该和其他招待生一起坐在经济舱,登机后却被潘山领着去了商务舱,时明野没有和祁家人一起坐头等舱,在商务舱给他留了座。
男人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着,沉默寡言地坐在靠窗的位置,视线始终停留在窗外,对于纪行之的到来,没有给予半点反应。
纪行之看着他不断滚动的喉头,笑意不自觉攀上眉梢,“野哥?”
对方像是失聪了一般没有反应,纪行之侧身靠过去,以一种外人看来异常亲密的姿势,下巴抵在时明野的肩头,唇瓣擦着他的耳垂,仰头望着他的侧脸,轻声耳语,“阿野……”
敏感的耳尖微微颤动,耳根有些许绯色蔓延上来。真像含羞草的叶片,纪行之想。
时明野谴责的眸光扫向他,似乎想呵斥两句,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轻咳一声,“我那天喝醉了,神志不清,不是故意,抱歉。”一开口却是在解释那天晚上的失控。
纪行之眸色暗了暗,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嗯,我知道。”
纪行之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我进一步,你退十步,原来到底还是会失落,他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最近那位的种种举动,为什么没跟我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同盟了?”
“没什么好说的。”时明野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最近频频被祁永善架到高位,成为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一言一行都需小心谨慎,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冒险和组织联络。
即便没有联络,他也清楚,祁永善此举无异于将他置于火上烤,无论是在两位祁公子和徐家人面前,还是在行动组面前,他两边都不讨好,进退维谷。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骑虎难下,不得不一面与祁永善虚与委蛇,一面想办法套出更多的线索。
他清楚自己只是祁永善推到人前混淆视听的障眼法,老狐狸真正想护的是刚出生的老幺。据他私下探查到的消息,祁永善调遣了一批精锐,安排在外室和老幺的别院。
邮轮会这边的人手安排,更是带走了徐家所有的势力,留下了祁家自己的人马,名义上是安抚人心,实际上是不给徐家人趁机动手的机会。
祁永善对自己这个老儿子可谓是宝贝至极,三重保障护他周全。自己不过是老狐狸棋盘上,一颗吸引注意力的棋子罢了。这种事跟纪行之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再加上,他最近实在没脸见纪行之,那晚理智绷断的失控,让他感到深深地自我厌弃,同时又惴惴不安,耳畔仿佛总是能听到,内心深处被锁住的小人在挣动锁链的声音。
于是,两人姿态“亲密”,却一路无言,直至到达云海港口。
还是纪行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云海小院我每年夏天都会回去,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在,花草拜托了隔壁邻居,时常帮忙打理。如果我们……就再回一趟小院,好吗?”
时明野一怔,态度也逐渐软化,“好。”
无人知晓,这是二人出征前的战前誓言,在永沉海底前奋力一搏,向死而生。
“小之?”一道清亮的声音倏然叫住了纪行之,两人闻言均是一震,警铃大作。
幸好两人始终坠在队尾,身边只有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弟潘山。
纪行之觅声回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