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人见他们二人离开了,只能面面相觑。
老村长长叹一口气,脸色灰暗的靠着墙,看向一旁的叶仲显道:“叶夫子,老夫怕是命不久矣了,若有个万一,还望叶夫子帮忙照看一二......”
其他人听见老村长这般说,都有些默然。
叶仲显的情况其实也不太好,他勉力支撑着,“我尽力。”
他并没有给一个准话。
对于溪水村,他的确是有感情的,但这些情分,他自认早就还完了。
再者,如今这般光景,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不一定能护好,并不想平白担下这么多人的命。
其他人当然听出老村长这是在强人所难,但那又怎样呢?
受益的是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劝老村长。
老村长叹息的摇摇头,倒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些悔意。
整个客栈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后院的马厩里传来几声马儿的嘶鸣声。
宋时薇一边安抚着手下的马儿,一边把将其束缚的缰绳解开。
另一边的孟扶歌也同样如此。
两人合力将马车套好,同时将其他的板车也套上了马儿。
一众人悄悄客栈门口上了车,准备往官路上走。
“你们先走,到前方找个地方回合。”宋时薇开口对着村民们道。
之前在路上,她也曾听过那群人聊起北方的局势。
北方怕是彻底乱了,到处都是乱军,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起义军。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应该继续再往北走了。
这个消息,她也同溪水村民们说过了,他们本就是抛弃田地决定往南边逃难的,自然是没有意见。
看着村民们歪歪扭扭的赶着车子远去,孟扶歌看向宋时薇,“你怎么不一起走?”
宋时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跟你一起啊!”
孟扶歌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什么也说不出。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两人刚上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几阵破风声。
“噗——”
孟扶歌闷哼一声,手臂青筋暴起,当下甩着缰绳,拼命赶着马儿往前跑。
宋时薇被孟扶歌环住,还没有反应过来,见孟扶歌猛的加速,只觉得很不安。
角落里,一个蒙面人面露狠厉,他此前去后山给主子递消息去了,并没有参与李富贵的酒宴,恰巧回来。
见两人都跑远了,他还想再追,却发现马厩里的马儿全都不见了,心道不妙,赶紧往客栈楼上跑。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宋时薇只能听见耳边的呼呼风声。
她有心想问问孟扶歌,刚才是怎么回事,可孟扶歌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这让她更为担忧。
终于,在看到停在前面破庙附近休息的溪水村民时,孟扶歌驱使着马儿才停下来。
马儿刚一停下,他就从马上跌了下去。
宋时薇这才发现,他身上留了好多血!
“孟扶歌!”
宋时薇只觉脑子嗡嗡响,喉咙张了许久,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干涩得不像样。
......
好不容易将人拖进破庙里,发现孟扶歌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宋时薇查看了一番,发现孟扶歌背上足足中了两箭!
按照她仅有的见识,她知道中箭是需要及时拔出的,可她担心这会让孟扶歌的血流得更多。
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老村长倒是颇有经验,他查看了孟扶歌的伤势,开口道:“这两支箭都没有伤及要害,只是......”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一旦把箭拔-出-来,不加以止血的话,孟扶歌还是难逃一死。
更别说,拔出剑之后的高热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熬过去的。
宋时薇自然知晓这一点,但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她央求道:“还请村长帮忙,救救他!”
老村长苦笑:“若在以往,老夫倒是可以尝试一番,可现在......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替人拔箭了。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加重孟扶歌的伤势。
见此,宋时薇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刘大娘犹豫着站了出来,“我来试试吧。”
她本就做惯了地里的活,即便是现在饿了很久,也有的是力气。
“那就多谢大娘了。”宋时薇让开了些,在旁边准备帮忙。
其他人也帮着准备其他所需要的物件。
可惜,再怎么准备,此时的物资匮乏也是真的,只能勉力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