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有急事求见!” 门外传来的声音略显急迫。
沈檐闻言,英眉微皱,这般地急切,想必是京都那边出事了!
他转过身,又看了看雪溋此时垂眉不语的样子,心中微顿。
但无奈门外的人不停在催促,沈檐不由眸色深沉,看来那边发生的事非同小可!
事已至此,沈檐也只好起身为雪溋撵好锦被,而后关切叮嘱“你先好生修养,待本王事务处理完毕,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待他离去后,候在门外的绿枝这才敢进来。
进入内室,绿枝看着面色虚弱的雪溋,面上闪过一丝心疼“主子,你现在怀了小主子,身子贵重,可马虎不得。”
雪溋听着绿枝话中的意思,心想大概是沈檐对外封锁了她今日的事。
这边,绿枝见她迟迟不语,便以为是自己失言了,或许雪溋现在不想听这些。
于是,她转过身,小心地为雪溋呈上药什“主子,这是王爷走的时候,再三吩咐的。如果主子喝完这药,觉得味苦,那奴婢去给主子取些蜜枣。”
雪溋轻轻地接过绿枝手中的药碗,看着绿枝面上一无所知的神情,心中微触。
她敛了敛眉眼中的打探,不动声色地询问道“今晚怎么了,我回来的时候,四周都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绿枝闻言,也是一脸茫然。
或许是想到什么,她这才带着几分战兢,小声说道“其实奴婢也不是太清楚。今晚王爷回来的时候,发了好大的火,说是府上出了奸细,当时所有与月夫人有关的人都被抓去盘问。本来奴婢也被抓去了,可后来夫人回来了,他们说是夫人有了小主子,要奴婢好生伺候,就又把奴婢给放了回来。”
说到这儿,绿枝佛若心有余悸一般“夫人,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奴婢真的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个时候,满堂亮火。
王爷立于堂前,面色阴沉。
而他身旁,不知从哪儿来的那群人,他们神情冷漠,各个黑衣,高举火把,照得整个大堂恍如白昼。
随后月夫人那整个院落的人,全都被人带至堂前,他们皆被人押着负背跪地,每个人的嘴里都喊着冤枉。
可王爷却不管那些,一声令下,那些身着黑衣的人便当场对那些人用了刑。
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滴滴答答落了满地,既落在了大堂蹭亮的地砖上,亦落在了她们余下这些人忐忑不安的心里!
审完那些人后,溋夫人这个院落的人,也被人一一带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溋夫人为人清冷寡言,除却她这个服侍的丫鬟外,对其他人也不甚接触,自然也不像月夫人那般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出手大方。
虽然大家都知道月夫人不如溋夫人那般得王爷宠爱,但私底下,大家都更想进月夫人的院落。
毕竟主子大方,给这身边的奴仆多些赏赐,底下的人自然也甘愿听她差遣,为她做事。
可这陡然间,他们说月夫人是奸细,之前与月夫人来往过密的人,都被人逮了出来,当场处置。
那一瞬间,绿枝不断庆幸,幸好之前自己想着溋夫人对人也不差,便没有去月夫人的院子,如今倒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
或许是溋夫人对月夫人所做之事毫不知情,王爷对溋夫人院落的人倒是没怎么上刑,只是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颇为冷厌。
想来,溋夫人也是受了月夫人的连累所至。
不过现在好了,溋夫人怀了小主子,王爷又回心转意。
据说这还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想必溋夫人以后也能母凭子贵,荣宠不断。
看来,自己当时跟着溋夫人可算是跟对人了!
绿枝在一旁不断地庆幸当初自己的选择。
雪溋见绿枝那暗自悻悻的模样,并没有点破。
她只是端起药碗,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汤药,随即不留痕迹朝绿枝问询道“王爷还跟你说其他什么了吗?”
绿枝闻言,摇了摇头,如实回道“没有,就只是吩咐奴婢好好照顾夫人。”
说道这儿,绿枝眉羽微蹙,她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上前“夫人,月夫人之事闹得很大。虽然如今夫人有了小主子,但奴婢还是担心夫人也因此受到月夫人的牵连。”
说完,她顿了顿,打量了下雪溋听她说这话时的面色,见雪溋没有阻止她的意思,绿枝便又继续说道“奴婢知晓夫人与月夫人,姊妹之情远比常人能比。但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是为了小主子,夫人也万万不可犯糊涂。”
或许是绿枝看出了雪溋与江雪月之间的姐妹情谊远比他人来得深厚,因此才特意出言提醒。
毕竟,主子的未来可关系着他们这些奴婢的命运。
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绿枝自然也不希望,雪溋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上出了差错,进而牵连到自己身上。
这边,雪溋听着绿枝这般大胆的言辞,眼眸不由微黯,淡唇不由轻抿。
绿枝的目的,她不是不知。
毕竟绿枝作为她的服侍婢女,如果她出了任何事,到时候沈檐第一个问责的就是她身旁的人。
特别是如今还关乎江雪月是细作的事。
其实,在这一刻,雪溋似乎有些发觉,江雪月为何对沈檐这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