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装作惋惜“只是,我这月俸有限,也不知银两是否够用”
江雪溋立马会意“无妨,我这有多余银钱,想来咱俩应该够用。如若实在不够,就让他们先把账记上,到时再来王府拿取便是。
主要是我听人说,那里有个妆试的仆妇手特别巧,而且极会配搭,不少在她那里买过饰品的夫人小姐多为夸赏。
不过那仆妇主要是配搭耳珞,我瞧姐姐这幅坠环有些久了,要不咱们再看看这耳饰”
江雪月读懂了她这话里的弦外之音,拿起手帕浅笑“好,依你所言”
......
隔间内。
服侍贵人妆试的仆妇手腕翻转,不一会儿,一个完美的双流髻便显现出来。
仆妇脸上堆砌出讨好的笑容,带着些许谄媚“夫人,你瞧,这耳饰配着夫人这般神仙似的人物,保准人人都羡夫人的姿容”
江雪月看着仆妇笑了笑,她自是知晓仆妇说这话的用意。
“这话说得讨喜,看赏”
说完,对着身旁的江雪溋使了一个眼色。
江雪溋正准备将事先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仆妇,却不防一旁江雪月的丫鬟出言制止了她。
“这是月夫人对人的赏赐,不敢劳烦溋夫人破费”
说完,她就从自身的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仆妇。
仆妇欢喜地接过,而后磕头倒地的跪谢。
这边,仆妇才出了隔间,或许是刚拿了银子有些得意忘形,一时马虎,竟将正准备进入隔间的云敛不慎撞倒在地。
云敛叫喊吃痛,这一状况,瞬时惊愣众人。
仆妇忙手忙脚地将云敛扶起,一个劲地致歉“哎呀,姑娘对不住,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这才不慎冲撞了姑娘,姑娘可哪有受伤”。
江雪溋踱步来到云敛身旁,慢慢扶起云敛。
云敛原本没啥痛意,正准备说自己并无大碍。
可就在江雪溋扶她起来的瞬间,她忽觉大腿一阵痉挛,连呼大叫“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仆妇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正准备上前说点什么,却不防江雪溋对她轻轻挥了下手“我这丫鬟也是毛躁,你不用放在心上,那边还有其他的客人,你先去那边服侍吧。”
仆妇闻言,这才诚惶诚恐地小跑出去。
江雪月身边的丫鬟,并没有因门口的混动而转移视线,她只是一瞬不动地盯着江雪月。
见那丫鬟一直看着江雪月,正扶着云敛的江雪溋微微挑了挑眉。
而后冷声命令道“云敛刚才受了些伤,你扶她去隔壁躺着,再叫个郎中予她看看伤势。我与阿姐在这里等你。”
丫鬟一愣,但随即按照江雪溋的吩咐向云敛走去。
此时,江雪月见雪溋支走了丫鬟,隔间里只剩她们二人。
她不由黛眉微蹙,压低嗓音“本来一切按计划行事,你为何如此鲁莽?你先前那般,岐王必定会对今日的事有所怀疑。”
江雪溋伫立一旁,脸上带着几分笃定。
“阿姐,你错了。”
江雪月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颇为诧异。
江雪溋看了看她,而后缓缓解释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用错了方式。阿姐,你不能用对付过往男人的那些方法去对付岐王。
因为,岐王从来不是一般人。
原先,我也一直认为,他是因为你教我的样子才对我有所不同。但昨晚,从悯月阁回来后,岐王再次敲打我。那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尤其像岐王这样的人,你不能跟他自作聪明。
毕竟,论谋略,论手段,论城府。阿姐,咱们都斗不过他。
但是,这并不代表咱们拿不到东西。其实要想得到岐王的信任,说难不难。咱们无须跟他玩那些花招,就应该直接光明正大地行事。”
江雪溋的话,不说江雪月,就连旁人听到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出使任务这么多年来,岐王的确是最棘手的对象,她的那些手段,在岐王面前,都显得那么地不堪一击。
虽然雪溋的话听上去很没道理,但现实就是,自己已然落败,而雪溋得到了岐王的恩宠。
雪溋有句话说得很对,岐王从来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也不应该用对付一般男人的办法去对付岐王。
江雪月面色凝重,蹙眉深思。
良久,她才带着几分自责“阿萦,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宁愿你还是从前那般冷心冷肺,也好过现在这般玲珑巧思。如今你能说出这番话,倒显得是我这个做阿姐的没用,才让自己的姊妹如此殚精竭虑。”
语气中的哀凉与伤感,难免让人心生不忍。
但这次,江雪溋闻言后,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劝慰她。
自从昨晚后,她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江雪溋抬起头,双眼怔怔地看着江雪月,语气颇为冷淡“阿姐,有些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自从进了王府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许多。明明你也知晓我的能力,却一再插手我与岐王的事。阿姐,我一直觉得你是我见过最聪慧的人,你做事自有目的。那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对我也有其他缘由吗?”
此话一出,江雪月面上明显一僵。
阿萦怎么会说这番话,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