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春日,但今天没有风,气温合适,阳光又毫不吝啬。湖面上一圈桨板不时泛起涟漪和笑声,仿佛一场初夏的水上派对。
但派对总会结束。
待大家跟着胡教练一个个回到甲板上时,潘指导已经吊着一张脸等在那里。
原本嘻嘻哈哈的声音次第消失,每个人默默的放好桨板和桨,脱掉救生衣。
“玩的开心吧?”潘教练冷冷发问。
“…开心…”居然有人有胆量回答,果然收获教练一记眼刀。
潘指导翻着手上的文件夹,装作不经意的说:“开心就好。刚才各位的表现,我们教练组都全程观察并记下来了。后面两天半的训练也都会全程观察并记录。你们放开了玩啊。”
所有人立刻噤声,赶紧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一个个俺道糟糕。
午餐时间,酒店为运动员们安排了单独的自助,在一个全是落地窗、可以看到湖景的房间。
飞羽自然而然的和许知澜坐在一起。
“你吃的不少嘛,不用管理体重吗?”许知澜看到飞羽端过来的餐盘,有点惊讶。
飞羽低头看向盘中:卤牛肉、蒸蛋、西兰花各占盘子的三分之一,还有一小碗温荞麦面、一份谷物麦片酸奶。
“我一般水上运动之后都会觉得特别饿。”飞羽解释道。其实她觉得自己吃的不多,但看看许知澜盘中的内容,再转头看看别人,似乎都比她吃的少一点。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进入专业攀岩运动员的状态。
许知澜小声提醒她:“其实这个也不算多啦,但是谁都不知道潘指导会不会下午突然虐大家,万一吃多被虐吐了可怎么办。”
“有道理诶。那我酸奶等下放回房间冰箱吧。”飞羽从善如流。虽然她心里正在想,万一下午虐的太狠,吃太少能量不够怎么办。
“那倒不必,”许知澜让她宽心,“可能是我之前被他虐过几次,有点PTSD了。你是没有经历过他的地狱训练啊,到现在我还会做噩梦梦到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狱训练?感觉你们每个人都是不可描述的表情。”飞羽好奇,“拉体能?练爆发力?一小时横移?”
许知澜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只刚出生的小狗,充满怜爱:“你真是太幸福了,想象不出恶魔的恐怖。我告诉你哦,我之前有一次跟他特训,他居然让我们——学拉大提琴!”
飞羽瞪大双眼,大提琴?
“想不明白吧!我开始也不明白,但不得不说潘指导还挺有一套。”许知澜嚼完嘴里的鸡胸肉,咽下去继续说,“你知道咱们玩攀岩都要很强的手指力量,但大部分人都只是强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少有一些人无名指也挺强,几乎没几个人小指能用上力。但他给我们找来的大提琴老师,那个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太有力量了,按在弦上根本就是小铁锤咣咣敲!”
“所以他让你们通过练大提琴来练手指?”
“对,其实挺有效的。因为咱们一般在岩馆练指力的悬挂,很难练到无名指和小指。那位大提琴的老师刚好能帮我们练到无名指和小指。”
“那听着很棒啊,你为什么要说虐?”
许知澜扶额:“因为我拉的难听啊……难听到我自己都要吐了。”
飞羽轻快的笑起来:“你这简直是谎报军情。我开始还以为他是那种把人体力逼到极限的虐法呢。”
“那怎么可能!”许知澜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擦干净嘴,“这又不是20世纪,魔鬼也要讲究科学训练啊。”
前有大提琴练小指指力,今天又是通过桨板练习平衡,看来潘指导似乎挺有想法。
但陆风铭不这样看。
午餐后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正好陆风铭发消息问飞羽感受如何,飞羽干脆给他打去电话。
“听你声音好像还不错?”陆风铭问她。
飞羽坐在餐厅角落,看着窗外湖景喝温水:“确实还不错。早上的训练挺有意思。但我觉得有点违和。”
“什么违和?”
“潘指导。你能跟我讲讲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电话传来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担忧:“你这么敏锐的人,能问出这个问题,是出什么事了吗?他有在针对你?”
“那倒不至于,他确实有点毒舌,但也不是针对我。感觉好像每个人都被他针对。”飞羽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不过这样看来,他对每个人都很关注,而且清楚大家的排名、成绩、技术特点、劣势。所以他虽然平等的捅每个人心窝,但出发点都是对大家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