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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赤罪之蝎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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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斯妮的父亲被安排去沙漠一处遗迹做记录。

这个男人带着女儿和大包小包的行李,在镀金旅团的护送下向沙漠进发。

沙漠白天很热。

晚上则很冷。

她和自己的父亲依偎在一起,听着篝火声,周围佣兵的说笑,在帐篷里昏昏欲睡,那些佣兵人很不错,他们会很多在沙漠里生存行动的技巧,只靠星空,或者风向辩识天气,自由的不可思议,也并不怨恨恶劣的环境,反而常常抱怨须弥城的湿热。

克拉斯妮会跟他们了解一些这片荒野的神秘。

所有沙漠人的梦乡永恒绿洲。

曾经铁腕的赤金神明。

在海市蜃楼中有时能窥见一片绝美花海,生长着巨树,甘露流淌其中。

这片黄沙埋葬着的过去太久远了,久远到他们凡人无法丈量,在一代又一代的人口中,变得支离破碎,也面目全非。

克拉斯妮的父亲一边行进,一边依旧在进行研究,谁都不知道他在课题叫停后到底在研究什么,他整日除了吃喝行走就是抄写,抄写了一本很厚的书,那本书里有很多晦涩的概念。

克拉斯妮也在某天发现了自己名字的由来。

克拉斯妮这个名字源自古代利吉恩的一个词语,词义血红色,是她的父亲为她挑选的,她费力解读出自己的名字,想要告诉自己的父亲,但父亲还是那么忙碌,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有一天——

“你父亲研究的那些东西,不太对劲。”一个佣兵忍不住对跟克拉斯妮说道“作为拿钱办事的这么议论雇主不太好,不过跟你说没关系……那个黑色的环形和书上那些东西。”

“最近因它们而死的人很多。”

“你和你父亲要小心。”

那时,她还很幼小。

面对告诫,克拉斯妮选择告诉了自己的父亲,这个学者听到这些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不是责怪,只是很沉重的感觉,说不清其中都是什么神色,让她本能觉得他父亲其中有悔意。

克拉斯妮愣着站在帐篷门口。

他在后悔什么?

“不该带你来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犯了错误。”父亲转过身去,继续写东西,像一只趴在那的蝎子。

“不该让她生下你的。”

那一瞬间。

作为孩子的克拉斯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觉将自己裹了起来,那是一种远比沙漠夜晚更剧烈的寒潮。

心脏狂跳,脸颊发烫,手脚冰凉。

——耳边隆隆作响。

她不敢再接近自己的父亲,在佣兵们的困惑关照下,缩在篝火旁躲了一晚上。

她做错了什么吗?

克拉斯妮想,抱着自己,身上披着佣兵们给她的毯子。

她不哭也不说什么,遗传自两位冷漠父母的性格,让克拉斯妮即使茫然恐慌也做不出任何外向宣泄或者求助的行为,只是像一只天生就在须弥沙漠生存的小蝎子那样把自己抱成一个球,在寒风中一声不吭瑟瑟摇晃着,最后朦胧睡去。

接着。

她在剧痛中醒来。

——

克拉斯妮被人踩到了面前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堆里。

木炭灼伤了她的右臂皮肤,女孩在惊醒后,惊慌和疼痛让克拉斯妮发出闷声痛叫。

“哦?”

踩到她的男人似乎才有所察觉这里缩着一个小孩子,发出有兴趣的哼声,但是那个人并没有把脚挪开,反而踩着她的肩膀,把她连带毛毯一起更重踩进黑色的木头和滚烫沙土堆里。

“我就说应该还有个小鬼,原来在这啊——”

克拉斯妮被烫的挣扎起来。

火撩着了披风,顺着被点燃的纤维,爬到了女孩的衣服,接着爬上肩膀——

“像小动物一样哀叫,哈哈——喂,哲伯莱勒,这呢。”

踩着她的男人也是镀金旅团的打扮,半个身子溅上了不少血液,新鲜的,滴滴啦啦的血从他的手和刀上流下来。

“学者的小鬼细皮嫩肉的,卖了也活不久,杀了她喂蝎子好了——”

“萨梅尔,委托不包含赶尽杀绝。”

另一个声音制止道。

青年表示遗憾“又来了。”

踩着克拉斯妮的力道轻了一下,接着不满的狠狠压下来,把女孩踩进沙土里,最后才慢慢挪开去。

“你怎么,我的兄弟,欣迪家的女人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优柔寡断对咱们的志向哪有什么好处?”

克拉斯妮半爬起来,手忙脚乱拍掉身上滚烫的木炭屑,嘴巴吐出沙子,抬头看眼前这两个人——

准确来说,不止两个人。

在鱼肚白初现的天光下还留有黑夜,于是半黑半白的光影中,两个浴血的镀金旅团站在她附近,不远处,或远处是零零碎碎几个陌生的佣兵,同样手染鲜血,正在把好几个熟悉的……熟悉的头颅摞成一个小堆。

他们杀了父亲雇的佣兵们。

堆起来,烧掉。

火焰烤焦皮肉的味道和燃烧织物,书籍的味道混在一块。

克拉斯妮顾不上烧伤的痛,或者别的,她爬起来就想往帐篷那边跑,没等迈开腿,头发就被身后那个镀金旅团的家伙扯住揪了回来。

“急什么——”

那个人像恶魔一样笑。

“你爸爸不就在你身边吗?”

什么?

克拉斯妮抖了一下。

头发被揪着向后一扯,她向后摔在地上,滚了半圈,脑袋猛的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那个东西有个角似的东西。

她抬头,和那东西蹭着她的鼻尖——

父亲已经死亡发灰的面孔近在咫尺,鼻尖与克拉斯妮抬起的头几乎贴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的极大,目眦欲裂,混浊放大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她。

“………啊。”

她停止了颤抖,声音细弱。

“父亲?”

接着,克拉斯妮感觉自己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心脏狂跳,血液倒流,她只觉得难受突然到了某个临界点,紧接着,她闭上眼睛,一头倒在沙地上。

“吓死了?”

她被踢了一脚,翻过身。

“——哦,原来是吓晕了,还以为会吓哭呢。”

那个人把克拉斯妮连带烤焦的披风从地上揪起来,提在手上,就像领着一个破包袱,走去另一边。

女孩一只小胳膊垂在外,被炭火燎的通红,晃来晃去。

“你想放过她?”

“……”

萨梅尔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兄弟,摊手做出了妥协“既然你想,那就放过她——”

——

她的苦难于是从此开始。

——

丧亲断臂之痛——

幼小的孩子经历恐怖的变故,陷入了无法苏醒的梦魇,她被丢在那个被毁的差不多的营地,哲伯莱勒在临走时留下了一壶水,和一小袋食物。

但克拉斯妮在沙地里一躺就是三天。

在第四天,躺在原地被沙子埋了一半的女孩开始发烧。

不远处被烧烂的一堆头颅和尸体吸引来了很多毒蝎,很多很多的毒蝎后,赤鹫也拍打着翅膀到来了,它们从烧焦的尸骸里捡食腐肉——

【醒醒】

有个小孩的声音在呼唤。

【醒醒,可怜的克拉斯妮】

蝎子和赤鹫发现了这个女孩,因为她被烧烂的手臂发出腐肉的臭气,赤鹫要更胆大,抬起尖钩一样的喙,去撕扯克拉斯妮的胳膊。

【快醒来,风暴要到了】

那时被囚的神明试图救她。

赤鹫撕开她的伤口。

蝎子陆续吞噬腐肉。

——等克拉斯妮终于在混沌的高热中醒来,她迟钝,恶心头疼,和极度的干渴让她发出像动物一样的沙哑叹息,她的右臂被撕扯的可以看见森森白骨,皮肉发黑腐败,没有一滴新鲜的血液流出,五根手指毫无知觉。

赤鹫和蝎子散开,但是并不死心,在她四周徘徊。

她没有听到神明的呼唤。

克拉斯妮终于感觉到了手臂迟来的剧痛,她开始哭,开始大声喊叫,一边哭喊一边用身上的衣服去捂自己烂掉的手,孩子嘶哑的声音和赤鹫的声音,风声,毒蝎钳子互碰的声音混在一起,在空旷的金沙荒漠上回荡。

——远处似乎有驮兽的影子。

驮兽铃在响。

克拉斯妮想找水,或者食物。

但是过去了太久,黄沙几乎盖住了别人发善心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她爬起来,手脚并用刨了几下沙子。

什么都找不到。

什么都没有。

高烧,饥饿,干渴,脱水,恐慌,眩晕不停的拉着她向地上倒去,风和烈日是残酷的帮凶,它们试图让这个只有九岁的孩子就这么睡死在金沙中——毕竟她从绿林里来,年幼脆弱。

它们也确实要成功了。

克拉斯妮爬不了多远就重新倒在地上,沙子被太阳晒得发烫,烫的很。

——远处又有驮兽铃声。

几岁的孩子,在教令院下须弥城中生长的幼苗守不住踩踏和摧残,最后在跌跌撞撞和越发接近的驼铃声中最后一次摔倒在黄沙里,再次失去了意识。

——

克拉斯妮的幸运和苦难是一同归来的。

她既然在杀戮中被人放过。

那得救也伴随着粘血摩拉的交易。

一个商人捡到了她,发现克拉斯妮的右手已经烂了,肉在腐烂,骨头虽然完好,但已经没有用了,这个商人就地扎营,捡了把刀,在小女孩昏迷的状态下,直接用布条勒死了靠近血管的位置,于手肘上方两寸处切掉了她的右手。

商人捡起那半拉手臂,丢的远远的,喂了那些赤鹫。

简单的上药,检查,喂了半碗水。

他拎起这个小孩,走到了驮兽拉着的棚车后面——那是个很大的棚车,被油布包着,前后有通风口。

商人拉起遮挡的油布,露出黑漆漆的棚车里。

克拉斯妮被丢了进去。

里面的东西因为她的到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更多的小孩。

蜷缩的,麻木的孩子们缩在很深处的角落里,大部分都皮肤黝黑,看得出都是沙漠人,或许这也是商人救治克拉斯妮的原因之一。

森林里长大的小孩不常见,特别是瞳色特殊,长相不错的小女孩。

——克拉斯妮随了自己的母亲,那副面容让她得救,但是又变成了人口商人手里一个能卖不少钱的商品——教令院的风纪官和城中的卫兵,自主维持秩序的部分镀金旅团总有管不到的地方,这些贩卖人口的沙漠商人提供那些所谓的猎鹰苗子,漂亮的孩子,强壮的少年,还有没人会认得的奴隶。

在漆黑的棚车里。

一双小手把克拉斯妮拖到通风的窗口,抱着她,嘴里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唱声,一律光扫过,那是个同样患有虹膜异色症的小女孩。

被遗弃的孩子,帕拉琪。

——

——

帕拉琪不记得自己父母是谁,她原本是个在阿如村生活的孩子,在某天被路过的商队骗走,然后经过一次交易来到了这里。

她有一双异色的眼睛。

她知道听话可以免除很多苦头,也懂得怎么安抚别的孩子,在一群这样的孩子里,帕拉琪像个小太阳一样慢慢升起,坐在最窗边的位置,给其他孩子们哼歌。

克拉斯妮就是在歌声里苏醒的,她又睡了两天。

她喝了些水,也用了药。

但虚弱的身体还不太好,她感觉右肩很痛,右手已经彻底失去了存在感,自己既不是左撇子,左手也不灵巧,将一辈子变成一个残废,想到这,克拉斯妮就绝望起来。

她缩在角落里,跟着棚车晃来晃去。

其中棚车停下来过好几次,商人拿了些水和吃的来喂他们这些小孩,扫了一眼苏醒过来的克拉斯妮,满意的点头,多扔进来两块面包。

帘子拉上了。

“吃点东西吗?”

帕拉琪拿着吃的坐到她旁边,掰开面包递到克拉斯妮嘴里。

当然饿了。

克拉斯妮吃了东西,四五天没吃过东西的舌头尝到了面包的甜味,被稀薄的甜唤醒了饥饿,身体开始活过来,于是眼泪也在泪腺里被叫醒了,难过终于爬上心头,正常的反应终于出现在这个九岁孩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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