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停隅一个人在两天之内忙完了所有事情,送走了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怪不得他哭着来求我非要找我讨一个关系。
我们两个在床上躺了很久,我没问他什么,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我哭。我还说我眼泪变多了呢,一直忘了他才是小哭包,我纯粹是被传染的。
过了会儿,他像是失忆了一样突然整理好了心情问我,“哥,怎么没去上班?”
“请假了。”
“奥,那你还想吃面吗,我现在去给你做。”
他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昨晚那冻得吃不了了的面,不知道是他买的还是找地方自己做的。
“现在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嗯...好。”
我记得市内有两个墓园,我妈那个离得近,另一个很远,快到郊区了。
“你把她葬到哪里了?”
他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语气有些着急,“没有跟阿姨葬一起,我不会...”
我用手指抵着他的嘴唇,“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只是墓地,没什么的,我不在乎那个。”
“我没有买墓地,我妈说她想回乡下去,老家门前有一棵槐花树,她早想好了要埋在那下面。”付停隅的嘴唇一直靠在我的手指上,说话时的气息都喷在上面,痒痒的,我却没拿开。
“嗯。”
“哥,能抱抱我吗?”
“你不是一直在抱着?”
他的眼神往我手上看了一眼,我知晓了他的意思,伸手也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人抱在怀里,我用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脑勺,我突然懂了“相依为命”的意思,虽然我们两个都不小了。
几天后,付停隅拿着付一瑂的骨灰回了他们老家,我没跟着去,也不太合适。
他回来之后我故作殷勤给他弄了一桌子菜,虽然都是外卖送来的,但他也没嫌弃,只是说希望有机会可以吃一次我亲自做的菜,我说做梦。
吃饱喝足之后,我撑着下巴跟他说想跟他在一起,他立即就变了脸色。
“付停隅,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脸色有些僵硬,倒了一杯橙汁灌下去看着我道:“不行。”
“你什么意思?玩儿我?”
“不是的,哥,我还在追你,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跟我在一起,以后我惹你生气了,你又得说当初不该这么早答应我。”
“我不会。”
“你会。”
“我不会!”
“你真的会。”
“别追了,我不要你追了。”我立马掀板凳走人了,他跟在我后面跟我一起进了房间,“出去!”
付停隅脸色有些无奈,“哥,你看你现在就...”
“你再敢说!”
“好,我不说了,那我们在一起吧。”
“你想屁吃。”
他脸色又变成了不可相信,“你刚说...”
“那不是我说的,你知道的,我失忆过,偶尔反复一次也不奇怪。”
“唉。”
“去把桌子收拾了,我睡觉了。”我作势就掀起被子上床。
“那我...还能进来吗?”
我看着他,面露微笑道:“当然不行,你不是还在追我呢嘛,我们得保持距离啊。”说完就躺下了。
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你就不能对人家弟弟好一点,我要是他我一天能哭十次。”龙棋一大早就批评我,他听见我打电话骂付停隅了,说我太刻薄。
这个我倒没数过,反正次数挺多的,看他哭我就烦,怎么还能有功夫数他哭几次呢。
“我...”我张张嘴不知道反驳什么,可我每天都这样啊,付停隅都没说过我什么。
“你看我们‘觉觉’多温柔的,他从来没骂过我。”
我哼了一下,“他敢骂你吗。”
“我也不骂他呀,好好相处不好吗?现在的小年轻心里都很脆弱的,你再这样下去人迟早叫你骂跑了。”
我咬了咬嘴里的软肉,浅显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回去后难得给了“小年轻”一次好脸色。
“哥,吃桃。”
我张开嘴咬住了他喂过来的桃子,嚼了嚼咽下去后问他,“付停隅。”
“嗯?”
“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非常好。”
“那我温柔吗?”
他这次思考的时间长了点。
“还行。”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