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停隅,别这样。”我难得沉下气来好好喊了他一声,结果不知道这声是不是导火索,他抱着我在楼道亲了一个小时多。日了狗了,真是小狗发Q,气死主人了。
完事儿之后,我被他带回了房间,没错就是先前那个。我们两人坐在床上和和气气的聊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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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说那件事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妈是杀人凶手,你只是她的儿子,没资格求原谅,同样的,我也没资格替我妈原谅。”
“我...我不说那个,我就想跟你好好说会儿话,我们不谈那些伤心的。”付停隅嘴角挂着笑,我看着却并没有感觉到他在开心。
我从床头板上滑下去,盖好被子侧身看着他,“那你想说什么?”
他也躺了下来,跟我一样的姿势面对着我。付停隅订的是标间,但他没有睡他自己的床,而我也没拒绝他上我的床。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我叹了口气翻身平躺着,把手伸出来放在胸膛上,大概三秒,他也把手伸了出来,过来抓住了我的,我没撒开,但也没回握。
“了解我做什么呢,好事儿没几个,烂事儿一大堆,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翻墙出去那几年呢?”
我吞咽了下口水,看着黑黑的天花板,娓娓道来。
“出去那几年我去了加州。”
“上大学了吗?”
“没有,”我笑着道,“那时候我妈只给我弄了护照,准备了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语言不通,学校不要我。养了只小狗,命太短,跟了我两年就死了。但是总体来说还挺滋润的,比在家里好多了。”
“滋润”是假的,我没完全说实话,其实那几年我过得很不好。刚去人生地不熟的,基本上每个月都得跟人打一架,我又是个聋子,好几次在街上差点被撞死。租了个华裔的房子,却被坑了,让我交四万定金,因为暂时没地方去,太着急了,我就答应了,结果人第二天就卷钱跑了,催债的跑到我屋里去,差点开枪打死我,后来又赔了四万。房东第二年才回来,又来找我要租金,又被我打走了,再没敢来,于是那间房形式上就成了我的。住到第五年的时候在酒吧里工作跟人起了点矛盾,回去的时候不知道谁把我房子烧了,我也硬是没换地儿,坚持着住到了回国前一个月。最可惜的就是我那只小狗,那是只田园狗,我在街上捡到它的时候他才巴掌大点儿,那是我刚去国外那段时间唯一能说心里话的生物了。
我把我的经历大略回想了一下,发现身边一直没有声音,转过头去看,傻子隅已经睡着了。有病,说了想了解我,你倒先睡了。我气不过把他手撇开,又给了他一巴掌,仍不觉得舒坦,凑上去照着他的唇就咬了一口,最后摘了助听器睡了。
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直到第二天下午我俩才抱着醒来,这是我唯一一次睁开眼被付停隅抱着没打他。
“哥,你醒多久了?”他帮我戴上助听器眯着眼笑着问我,然后把我往怀里又捞了捞。
“没多久。”我推他没推开很轻易就放弃了。
我们在床上抱着又躺了好久,等到我肚子叫了,付停隅才松开我要去买饭,他一离开我又觉得冷了,把他勾回来又抱了好一会儿。
期间,他讲了个笑话,我俩正在笑,邹宏明的电话就打了来。
“你俩在哪儿呢?”我的脸紧挨着付停隅的,手机就在我俩脸中间夹着,邹宏明的语气很不好,我能听出来他非常气愤。
“在...酒店。”
“人客户等你俩一早上没等到都坐飞机去国外了,你俩还在酒店?”
“哈哈哈哈...”我听见邹宏明破了音,大笑了起来,付停隅搞不清状况,一边担心一边看我笑也跟着笑。
“笑个屁,赶紧给我回来,派你俩去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他骂完就挂了电话,我笑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越发觉得饿了,就赶着付停隅起床去买饭了。
反正合同黄了,后面也没啥事儿了,我硬拉着付停隅在外面逛了几天,没着急回去。
到了游乐场,我催着他一直跑项目。我妈死了之后我就再没来过游乐场,时隔多年再次进来,心里还是很激动。
坐上过山车,系好安全带,我问付停隅:“你喜欢来这儿吗?”
付停隅跟人机一样,呆呆的,“不喜欢。”
“为什么?”
“我觉得很幼稚。”
听了这话,我一个白眼镖过去,一腔热血化为乌有,整个过程一点没害怕,直到脚踩着地都还在生气。死直男,我都多余问他。
三天之后再回家,邹宏明好像已经气消的差不多了,但面上还在装,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客厅坐着站着四个人,我一个没理拎着包就上了楼,之后付一瑂挑拨离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老公你看看他,真没礼貌,闯了那么大祸,见你都不问一句。”
我站在楼梯最顶层往下望了一眼,跟她对上眼神勾唇笑了笑,明显看她慌了一下然后又转身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