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成训却因为这句话愣住了,心脏在这一刻抽了一下,倒不是说疼,更接近于不可置信,话到了嘴边犹豫着吐露不出来,慢慢陷进了自我怀疑中。
原来在他心里,他们并没有那么要好吗?
苑恂初在这时候给出了回答:“无论怎么说成训是我的哥哥呢,你刚刚忘记加上兄弟关系了。”
“啊?啊。”朴综星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改了:“那是我说错了,不过你说错话的时候我提醒你让我放你一马,呀你也应该原谅我才行。”
“那我就放你一马。”
一直到午餐结束,朴成训都没有主动开启话题,大多是顺着他们说几句,其他两人聊得正嗨没注意到他的情绪。
“成训是要去公司的吧?那我们走......”
“我也回去吧。”
这话一出,苑恂初转头看了他一眼,就只是那一秒的打量让朴成训生出了退缩的胆怯,于是他反悔了,没等他们说话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算了,你们回吧。”
朴综星有点没搞懂他,但很快也不想问了,按朴成训的性格就算耐心去问了他可能也不会回答,有些事本身需要自己消化,那就随他去吧。
“昂......不要搭着我。”
脸凑过来的时候感觉都能感受到粗糙的下巴,还有身上的香水味,反正就是讨厌这样调皮的举动。
“不要吗?”朴综星很喜欢这样问,但又不改,真的让她很想揍。
“欸?”
“欸什么欸?我就喜欢搭着你。”
“唉......”
“唉什么唉?被我挨着你很不耐烦吗?你讨厌我?原来你讨厌我啊?”
苑韫初已然不想再中他的圈套,再信一次就是傻子,“你mbti最次测了吗?”
“没啊。”
“感觉你现在完全的T人,不,刻薄!”
“欸?怎么这么说啊,哥是喜欢你才挨着你的,你要明白哥哥的心意啊。”
“你最近好奇怪,明明不是喜欢黏在一起的性格的。”
朴综星回想起刚午餐前半段他和成训的拌嘴,垂下眼将被卫衣帽子钩住的绳子拉下来了,看着那根绳子好好地垂在他胸前,偶有晃动,故作轻松道:“不可以吗?”
“说话干嘛这样?‘不可以吗?’你现在也和羲承一样在装柔弱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心里漫起了一阵怪异,他只是知道李羲承对苑恂初有种别样的偏爱,就像他对恂初一样,总是因为他优越的外表而产生动容,他本身认为这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但羲承哥呢,装柔弱?
怎么觉得这话用在李羲承身上有点不合适?
哥是那样会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放低姿态的人吗?
“我发现你胆子大得很欸。”
苑韫初没看他,似是自言自语。
“一直都是。”
她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异乡人,没有任何牵挂所以自然也无所谓任何的事。
所以收到了私生的威胁短信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她们疯狂爱慕着的那个人根本都不是她自己,每每到了隐私泄露的时候她都会在想,要不要就摊开来说。
“说什么?”
“说你根本就不是本人的话吗?”
黑暗中,如鬼魅般的声音再度出现,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进了深重的泥潭之中,思想也在这时断了线。
........
到底过了多久,后脑勺的疼痛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痛了。
她在哪?
依稀能听见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再远些,是断断续续的警笛声,靠着仅存的一点力气靠近声源处,接着,那人蹲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脸庞,因为疼痛而造成的头晕眼花,根本没记住对方的脸,女人轻柔地哼着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头发。
“你想要什么?”
每说一句话,就像流失掉了一分力气,后脑勺好疼…….
“嘘……你受伤了。”
“咳咳。”没能摸清楚对方的目的,而且现在趴在地上也是任人拿捏的姿态。
“你……是不是想要这枚戒指?”
“…..好聪明,不愧是戒指从子世界里选择的人,猜对了哦,我想要这枚戒指。”
“拿…..拿走吧。”
“不要急嘛。”
慢慢的,身上所有疼痛都消失了,仿佛被罩在了一个真空的笼子之中,神秘女子将自己扶起来,等人的脚步越来越远后,拉开了那一扇小门,然后松开手。
眼看着身体惯性地往后倾倒,隐藏在黑暗里的那个人似乎在笑,她说。
“不要向它轻易屈服哦。”
“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还能好好的。”
“不要辜负我们的期待啊。”
*
八月份,HYBE旗下ENHYPEN成员苑恂初和西村力在日本遭遇私生袭击,具体为跟踪至宿舍发生口角后用重物伤害了一名成员,当晚发通告告知粉丝将不参与日本行程。
“都怪我.......”
西村力看起来十分的自责,如果当时没有无视私生的话,和她说点话安抚一下就好了吧。
“是我害了他。”
他被悔恨蒙蔽住双眼自然没有察觉到现在的苑恂初变了个人,现在的他,令梁祯元感到不舒服,就像是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最开始的苑恂初。
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金善禹对此事并不是无知无觉,他更倾向于等待。
事情会恢复到原来那样的。
睡着了的恂初没有白日里那么的冰冷,睡颜和以前那样柔和许多,眼睫毛在微微翕动着,李羲承为他掖好被角,小心地起身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刚离开几秒,身后的人睁开了眼睛。
顶着熟悉的面容说出了十分不堪的话,金善禹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都没有,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面前的人真的不是他们熟知的那个恂初怎么办?
“你到底是谁?”
“真恶心。”
'苑恂初'似乎是觉得荒谬,自言自语说了好多听不懂的话,掀开被子翻下床对他一字一句的说:“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那样的情感,你难道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