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在学习医术,身边人只有宝珠妹妹一人中过北鞑细作的毒,所以想要来她的脉诊瞧瞧,以后若是遇到了,可以提前知晓。”
宋晚胡诌了一个理由,却也蒙混过关。
“好,我替你去同大哥要。”乔思答应着,目光愈发的怜爱。
乔思将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看在眼里,还当她是担心云珩与北鞑细作与虎谋皮,怕他中了他们的毒无人可知。
毕竟,他们也不知乔宝珠是何时中了北鞑细作的毒。
脉诊单子果然被乔愚好生的放着,乔思取了来交给她,道:“大哥想将这个留着做个念想,你回去叫人誊抄一份,尽早送回来。”
“舅母放心,我回去就抄,今晚给宝珠妹妹设饰的时候就带过来。”宋晚将东西妥帖放好,没有发现因着激动,手指都在发抖。
乔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叹息一声,道:“不用,你将东西交给我即可,我寻人送过来便是。”
宋晚诧异:“明日宝珠妹妹就要下葬,不趁着今晚设饰好吗?”
“哎。”提起这事儿,乔思就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事儿就不麻烦你了。大哥说你是大理寺卿的专属仵作,担心云珩知晓了你给宝珠这个罪人设饰,耽误你的前程,不叫你来。”
宋晚急了:“不要紧的。云珩知晓我的身份,他不会在意的。”
“他知晓,可旁人不知晓。”乔思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原先是我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还是罢了吧。”
“宝珠在天有灵,看到你对她这样好,也会很开心的。你莫要着急自责了,这原本也不是你的责任。”
宋晚急在心里,却有口难言。
她想给乔宝珠设饰,原来确实是为了两人的情分。可如今瞧见乔宝珠的伤势,她想起来母亲之死,就愈发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等了近二十年,找了近二十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能同母亲死因相同之人,她不想错过。
即便,可能是自己想错了,她也想去试试。
此事无法说出口,她也只能先应下乔思。
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穿着夜行衣的黑色身影迅速翻进乔宅,熟门熟路的来到乔宝珠的院外。
见里面灯火通明,只有朱晴云一人守着火盆,时不时的往里头扔一把纸钱。
一枚石子打在朱晴云的风池穴上,朱晴云便晕倒在地上。
黑衣人走上前去,检查了一下朱晴云,见她确实是晕了过去,这才迅速走到棺材旁。
黑衣人双手合十,道了一句“得罪”,这才伸手将乔宝珠身上的衣服扒开,细细的检查她的身子。
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片好皮,全部都是被抓挠出来的伤痕。
红彤彤血淋淋,有些已经结痂,有些皮肉外翻,十分惊悚可怖,叫人看之头皮发麻。
“来人呐!救命啊!有人非礼宝珠姑娘!”
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惊的黑衣人回过神来。
她回头,就见方才还昏迷的朱晴云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站在院子里大声喊叫,一双眼睛满是算计和得逞的笑,在这简易的灵堂前,更显诡谲。
很快院子里进了侍从,个个拿着刀枪,显然是早有准备。
更有许多脚步声从偏厅传来,应当是乔愚等人。
黑衣人看了朱晴云一眼,慢条斯理的帮乔宝珠整理好衣裳。
乔愚过来,瞧见黑衣人站在自己女儿的棺材前,双手在棺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顿时怒火中烧,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怒喝。
“什么人!你在做什么!”
黑衣人被他一手拉开,也不避不躲,将蒙在脸上的面巾扯下,轻声道:“乔老爷,我是阮荷。”
本以为是个男子,看到阮荷的脸,大家也都愣了愣。
乔愚快速反应过来,连忙松手,面容却是依旧难看:“难道贺二夫人没有同你说清楚,今日无需你来设饰吗?”
“贺夫人已经同我说明,是我自己要来的。”宋晚并不打算隐瞒,也早早就想好了措辞。
“云少夫人记挂着乔姑娘,今日得了您给的脉诊单子,又结合从宫里要来的药方对比,推测乔姑娘身上恐怕有伤。”
“她知晓乔老爷不叫我来给乔姑娘设饰,是不想多事。所以,她暗地里找到我,给了我银两,叫我悄无声息的前来设饰。”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乔愚更是面露痛苦:“是我错怪了阮娘子,还请你莫要介怀。”
“什么云少夫人相邀,真是笑话。你阮荷就是宋晚,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