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冷声道:“贺锋,你别忘了,你除了是我娘子的表兄,还是臣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莫要太嚣张了!”
“你……”
“兄长。”宋晚拉住贺锋,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看向云珩。
“你来漠北是有要事在身,不可任性,跟我回去。”
“任性?”章昊嗤笑一声,“夫为妻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为妻子,对自己的夫君如此不尊敬的。行之贤弟,你这夫纲不振啊,哈哈哈哈……”
云珩不耐烦道:“行了,我做事不需要你在旁边指手画脚。你且先回去,我同章老板谈完事情,自然会回去。”
宋晚盯着他瞧了半晌,微微勾了唇角:“若我非要你现在就同我走呢?”
云珩沉下脸来:“你别逼我。”
“逼你什么?”贺锋将宋晚挡在身后,一身戒备,“在我面前,你还想对她动手不成?”
云珩嗤笑一声:“我们云家,还没有同女人动手的传统。若你再不识大体,如这般胡闹,你就立刻滚回京都!”
“当着我的面,你都敢同她这样说话!”贺锋怒火中烧。
在贺家,谁不是将皎皎捧在手心里宠着,他竟敢这样对待皎皎!
宋晚看着他,微微一笑:“好,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走。”
“皎皎。”贺锋拉着宋晚的手臂,难受道,“他对你不好,若你愿意,我叫外祖父给你做主,叫你同他和离。你以后就留在漠北,再婚也好,不婚也罢,随你高兴。”
云珩的手蓦地握紧成拳,眼睑低垂,仿佛没有听到贺锋的话。
宋晚朝贺锋笑笑:“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
待走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开口说道:“我回去便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出发,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不再回头,大步离去。
章昊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道:“行之贤弟,不过是小夫妻斗斗嘴,你应当不会休妻吧?”
“休妻”二字太过刺耳,叫云珩不耐的蹙起眉头,周身的气场也愈发的冷淡。
“我们云家,没有嫉妒成性,不敬夫君的主母。”
他饮下一杯早就凉透的茶,压下心底密密麻麻的酸胀,沉着脸道:“若是她想,也无不可。”
章昊尴尬一笑,又叫方才吓坏了的娇嫩姑娘们上前陪着说笑。
只云珩脸色难看,全然没了之前的兴致,吓的姑娘们不敢再喂他酒,只敢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陪笑。
不多时,千寻便赶到房间,见到云珩完好,这才松了口气,戒备的看着章昊。
章昊看到千寻过来,挑眉。
知晓事情进行不下去了,便笑道:“方才是为兄不好,多吃了几杯酒,就胡说八道起来,害的你同弟妹生了嫌隙。
行之贤弟还是快些回去瞧瞧吧,莫气的急了,弟妹今日便出城去了,到时候贤弟连哄都没得哄了。”
“怎么?章老板这是想先走?”云珩睇他一眼,“着急赶回去哄夫人的那个人,不会就是章老板吧?”
章昊啖笑一声:“行之贤弟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说实话,我也是瞒着夫人出来的,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性子又烈,若是知晓了我出来喝花酒,定饶不了我。”
他看起来很是局促,一张老脸都快笑烂了。
“那个,行之贤弟,你也知晓我们乃是老夫少妻,你就多担待吧哈哈……”
云珩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扔,看起来颇为扫兴:“罢了,走吧。”
章昊这才又笑起来,恭恭敬敬的跟在他身后走了。
两人在如意楼门口分开,待送走了云珩,章昊才收起那副赔笑的模样,与路边一行人对视一眼。
那人状似无意的走过来,两人撞了一下。
章昊趁机吩咐他:“找人去将军府门口守着,看看有没有人出城。”
随即,两人整理了一番衣裳,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离开。
翌日一早,一辆马车从将军府出来,朝南边城门而去,赶在城门大开的时刻,出了城。
马车里,崔玥紧攥着手指,忐忑不安的往后看:“你确定章昊不会想到是你将我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