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晚和云珩便携手下了楼,而云珩又扮成了女子装扮。
他们身后,还跟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的一种侍从。
郑千在柜台后面瞧见了,连忙出来问道:“两位贤弟这是做什么?”
“我们要出发了。”宋晚朝他拱手道,“多谢郑兄连日来的照顾,如今修整完毕,也不似前几日那般大雨,是时候该出发了。”
郑千顿时急了:“可如今已经封了城,你们二人恐怕出不去了呀!”
“封城?”宋晚同云珩对视一眼,佯装惊讶道,“昨日不是只说戒严,没说封城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封城了?”
郑千叹息一声,道:“昨日夜里在后山瞧见那刺客的身影了,但是没抓到人,叫他给跑了。知州大人知晓他们没逃出去,昨日夜里便下令封了城,如今已经是只许进不许出了!”
“这……”宋晚为难的看向云珩。
云珩脸色一沉,转身就上了楼去。
郑千不明所以,问道:“弟……谢贤弟怎么不高兴了?”
宋晚摇头叹息:“他本就是个欢脱的性子,喜好热闹,一直待在这一处,又没有乐子,他怎么会高兴?”
“原来如此。”郑千察言观色,问道,“不知谢贤弟是否喜欢捕猎,若是喜欢,可白日里跟着士兵们去后山巡逻,顺便打猎放松一下心情。”
宋晚连忙摇头:“那后山里还有刺客呢,他不懂武艺,若是遇到了那刺客,还需知州府分神来救他,太麻烦了。”
见郑千还想再劝,宋晚道:“即便是知州大人不嫌弃他添麻烦,我也不放心他去后山。那日的刺客我也瞧见了,武艺高强,几个人都打不过他,他去了岂不是有去无回?”
宋晚将话说到这里,郑千便不好再劝了,只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委屈谢贤弟一段时日了。”
宋晚问道:“郑兄可知晓这城什么时候能开?我好心里有个数,上楼哄一哄他。”
“这个不好说。”郑千左右瞧了瞧,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瞧着知州大人的意思,是想将后山全部肃清一遍。不管是刺客还是虎豹,一个都不放过。”
宋晚惊讶:“后山这么大,怎么能肃清一遍?若是他们同知州府众人躲猫猫,也是不好发现。”
郑千得意一笑:“这就是贺贤弟经验少了,搜山不一定要用人去搜,在风口处放一把火,待风一吹,浓烟烈火,总能将人逼出来。若是不出来,那就活生生被憋死烧死,也就掀不起风浪了。”
宋晚目露惊恐:“如此凶残……”
“贺贤弟慎言。”郑千严肃道,“此乃为了正义,怎么能说是凶残?”
宋晚连忙改口:“是是是,是在下失言了。如此,我就不与郑兄多说了,先上去哄一哄他,告辞。”
说完,就连忙上楼去。
背影看起来沉稳中带着几分慌乱,上到最后一枚台阶时还险些被自己绊倒。
郑千在楼下冷眼瞧着,朝暗处打了个手势,又回到柜台后面,继续记账去了。
当天下午,钱幺娘的马车就到了客栈门口。
彼时宋晚同云珩正在大堂中与人闲聊解闷,钱幺娘身边的丫鬟九儿施施然走了进来,朝宋晚行了一礼,扬起笑脸说道:“贺老板,我们掌柜的请贺老板过去做一笔生意。”
“生意?”云珩冷笑一声,看着宋晚,阴阳怪气道,“我怎么不知晓你同钱掌柜还有生意要做?你们要做的是什么生意啊?”
听他这话问的,就像是在说两人要在私底下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
九儿当即气红了脸,美目圆瞪:“我们是布庄,当日是做布匹生意!”
“哦,做正经生意啊。”云珩故意将声音拉长,显得更为阴阳怪气,他站起身来,对九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九儿瞥他一眼,道:“我们掌柜的只请了贺老板一人,没有请谢公子。”
她故意将“公子”二字咬的很是清楚,讥讽他男扮女装,又嫌弃他是个断袖。
但这点儿东西显然是伤害不到云珩,他没好气的说道:“若是我不去,贺老板也不去,你回去吧。”
九儿不理会他,而是看向宋晚,态度明显恭敬许多:“贺老板,我们掌柜的说可以让贺老板得偿所愿,但需要您过去说话。”
宋晚抬眼看她,默不作声。
九儿亦是同她对视着,不卑不亢,亦不说话,仿佛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一般。
良久,宋晚终于开口:“好,我跟你去。”
云珩立刻急了,拉着她的手皱眉:“不行,我不准你去!”
“不要任性,”宋晚平静的看着他,无声的安抚着,“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