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成看向身旁之人,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守卫出门去,在场之人再不敢多言语,即便是吓的瑟瑟发抖,也不敢再叫出声来,一个个忍得嘴唇轻颤。
不多时,守卫回来,禀报道:“回大人,乃后山野兽争强底盘所致,没有危险。”
王守成点点头,这才对着众人说道:“山中有野兽,常常袭人,定是今年雨水过多,叫它们失了耐性,这才闹起来。”
商贾们掏出手帕战战兢兢的擦汗,连声应和。
王守成又道:“野兽出没,官府理应处置。但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本官也不能随随便便便夺了它们性命。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且瞧瞧这些畜牲是否会作恶,再做处置。”
虽然心中不太赞同王守成的话,但其他商贾皆是连声应和,夸赞王守成有善心,有佛性。
王守成看向宋晚,问道:“贺老板果然胆识过人,乃是现场唯一一个面不改色之人,孙健果然没看错人,好哇,好啊!”
“大人谬赞了。”宋晚笑笑,“贺某有些许拳脚,在野兽面前自保尚且不成问题。况且今日是在大人府上,精兵众多,无论如何,贺某都无需担心性命问题,故而没什么好害怕的。”
听她说完,王守成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不愧是生意人,就凭借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就不愁做不成的买卖。”
宋晚道了一句谬赞,就将王守成的夸赞照单全收。
其余人见宋晚三两句话就将王守成哄的如此开怀,一个个心中羡慕,更加确定王守成对宋晚不一般的看重,也跟着夸赞起来。
众人举杯共饮一杯后,王守成看向宋晚,语重心长的说道。
“今日这大喜的日子,本官说一句不讨喜的话,若是贺老板同夫人不爱听,便当本官没有说过。”
宋晚同云珩连忙正襟危坐,聆听教诲。
王守成这才说道:“常言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黄州城与山脉相连,山中常有猛虎雄狮之流的猛兽出没,两位平日里没事,千万莫要孤身前去。”
“多谢大人告知,在下记住了。”
宋晚同云珩连声应下,又双双敬了王守成一杯,这一段插曲才算是过去。
之后王守成叫了歌舞演奏,将方才的恐惧气氛冲散了去,直闹到戌时正刻才算结束。
待回到客栈,已经是将近子夜。
刚打开房门,便见翠娘一副丫鬟打扮,已经在屋内等着了。
想来她是知晓了他们编造的身份,自动代入了“谢意的丫鬟”这一角色。
原本宋晚也是如此想的,但是经历了今晚,她又改了主意。
不动声色的进了门来,宋晚问道:“旁人可瞧见你进来了?”
“没有。”翠娘道,“我是扮作小姐随行的侍卫进来的,只有千寻知晓我的身份,旁人不知。”
“那就好。”
宋晚放心下来,同她说道,“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生面孔去办,好巧你来了。”
翠娘忙道:“小姐请讲。”
“前几日姜钰大人的尸首在后山被找到,说是被野兽咬死。我想叫你去后山瞧瞧尸体发现之地,且远远瞧上一瞧便是,再寻一寻那里有没有狮虎出没的痕迹。”
云珩听了宋晚的吩咐,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问道:“你可是怀疑今日那两声虎啸狮吼?”
宋晚点点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是在城中心,即便后山当真有猛兽叫唤,我们如何能听的如此清楚?”
“确实如此。”云珩皱眉道,“可是我瞧着那些人不像是假的害怕,但也没有过分慌乱,想来不是听到了一次两次。”
宋晚道:“如此就更可疑了。既然多次发现,为何知州大人不曾防范过,还出现猛兽将钦差大臣咬死此等匪夷所思的情况?”
云珩捏着下巴思索道:“而且,知晓姜大人是被野兽咬死之后,王守成也没有说要彻查此事,只一句话轻轻揭过,也不像是要给朝廷说法的模样,当真是奇怪。”
翠娘在一旁瞧着,有些忍不住想笑。
纵使听说为了掩人耳目,姑爷同她家姑娘不得不换了身份,她也万万想象不出来云珩穿女装的模样。
如此亲眼瞧见,又见云珩自洽的很,显然是适应了来,越想越忍不住,身子颤抖着,咬着嘴唇这才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宋晚轻轻一个眼风扫过去,翠娘连忙肃穆了神色。
但目光在云珩面上扫过,她又忍不住笑了。
宋晚轻轻扶额,心道万万不可叫云珩知晓翠娘的心思,否则又要闹起来。
她起身挡在云珩同翠娘之间,将云珩的目光隔离开,一边对翠娘说话,一边给她使眼色叫她赶紧离开。
“瞧着旁人还不知晓你的身份,不会有人盯着你,你快先去后山走一遭。切记小心行事,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首要,不可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