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他叫着宋晚的乳名,慌忙绕过屏风。
只一眼,便沦陷。
只见宋晚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陷入酣睡中。许是热气蒸腾着逼出了酒气,将宋晚的两颊染上一片绯色的云霞,朱唇微微张着,似乎是在邀君采撷。
鬼使神差的,云珩悄悄凑近她,微微闭上眼,将那一抹甜蜜含入口中。
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云珩惊慌起身,稳了稳心神,这才去了细布巾子将她包裹起来,将人打横抱起,放置榻上。
又取了一块新的干燥的巾子将她的一头青丝包裹住,试图吸干上面的水分。
做完这一切,云珩这才宽衣上了床榻,将床帐放下,同宋晚挨着,肆无忌惮的将她揽在怀中仔细端详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宋晚尚未睡醒,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郑千的声音。
“贺贤弟,你可醒了?”
云珩目光一凛,瞧了一眼怀中的宋晚,见她没有被吵到的迹象,这才面色稍霁。
将放置在她脖颈下的胳膊依依不舍的抽出来,他下了床榻,走到门边,并未打开房门,而是隔着房门冷声问道:“你寻我夫君做什么?”
“弟妹。”
郑千像是没有想到应门的是云珩,一时有些结巴,“我……我是来瞧瞧贺贤弟醒了没有。若是醒了,邀请他一道去与同好吃早茶。”
“醒了?”云珩冷笑一声,“昨日你们灌了她多少酒不知晓?又是逼着他验什么劳什子的尸首!害的他一整夜都睡不安稳,你还好意思来问醒了没有!”
郑千被他骂的面上挂不住,连忙说道:“既然是没醒,那便叫贺贤弟睡着吧,我……我先走了,改日再邀请他去吃早茶。”
“不然还要将我家夫君叫醒,叫他伤着身子去陪你们吃那劳什子早茶不成!”云珩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弟妹说的是,我……我这就走了……”郑千像是被他这副“泼辣”模样吓坏了,连声应着,脚步声急切又凌乱,渐渐远去。
云珩烦躁的翻了个白眼,这才又回到床榻上去。
见宋晚睡的依然安稳,这才放心下来,小心的钻进被子里。
宋晚睁了睁眼睛,嘟囔了一句什么,云珩没有听清,依然不妨碍他轻轻拍着宋晚的背,小声安抚着:“没事,我回来了,好好睡吧。”
似乎这话有什么魔力,他话音落下,宋晚的呼吸便渐渐平稳下来,可见是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宋晚揉了揉额头,忍着不适起身,却不见云珩在屋内。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竟还是温热,便知晓云珩应当是刚出去不久。
一连喝了两杯,这才缓过神来。
她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交谈声,且是女子的声音。
“这孙健是三年前来到黄州城的,正是秋狩之后,听闻是知州大人将他救下的。彼时恰逢黄州城里兴起了一场鼠疫,多亏了这孙健,一剂汤药便药到病除,没叫这鼠疫猖獗起来。从那以后,孙健便在黄州城出了名,被破格收到军中,做了一个军医。”
“在这之前,这孙健是做什么的?”这是云珩的声音。
“说是四海云游的赤脚大夫。”另一女子说道。
宋晚细细听着,便猜测是昨日一同见过王守成的那几个商贾的夫人。
且听他们又恭维了几句,便听一女子道:“我家老爷想请贺老板今日去寒舍尝尝刚送来的鹿肉,不知妹妹可肯赏脸?”
“吃肉少不得又要饮酒,”云珩从善如流的说道,“只是我夫君酒量不好,昨日吃的酒,此时还未醒过来,今儿个晚上怕是不成了。”
“哪日都好,只是瞧着贺老板年少有为,我又与妹妹说得上话,到家里吃一餐便饭罢了。还请妹妹千万赏光。”
云珩看似真诚的说道:“夫人言重了,什么赏光不赏光的。你们是黄州城的勋贵,我们初来乍到,理应去府上拜见。”
那夫人终于是真心的笑了起来:“有妹妹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时候不早,就不打搅妹妹了,我们先告辞。”
“几位夫人不若留下用午膳,我做东,叫郑大哥摆一桌席面,也好不失了礼数。”云珩道。
几位夫人连忙起身拒绝,推拒着出了门去。
云珩客套的将人送出门外,再回来时,见瞧见宋晚已经梳洗打扮妥当,坐在那里吃茶。
他忙上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这才问道:“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晚摇摇头,问道:“方才那几人是来给你透露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