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寻嘴角抽了抽,险些笑出声来,连忙垂下头颅佯装受教。
云珩气的牙根痒痒。
好不容易哄着人将衣裳换了,宋晚可不想节外生枝,连忙拥着云珩往客栈里头走,嘴上还哄着:“好了,别跟一个奴才生气。这黄州城里盛产锦绸,赶明儿我带你去挑几匹。”
“谁稀罕那劳什子!”云珩咬着牙,气冲冲的往客栈里头走。
宋晚知晓他是因着换身份的事心里不痛快,好在方才在门口闹了这么一出,倒是不显得他这怒火发的突兀。
进了客栈,见满屋子的人都瞧着自己,云珩更是别扭,沉着脸问道:“我们的房间在何处?”
原先领路的侍从连忙上前说道:“是天子一号房。”
“带路!”云珩怒气冲冲的往楼上走去。
见掌柜的迎上来,宋晚佯装叹了口气,摇着扇子对掌柜的说道:“赶了一日的路,很是疲乏了,劳烦掌柜的送些热水到屋里,再上几道招牌菜。”
“好好好。”掌柜的捋着胡子笑着说道,“公子对你家娘子真是好,在我们黄州城,可是没有娘子敢同夫君吊脸子的。”
宋晚佯装没瞧见他的暗暗打量,无奈说道:“也是我的不是。我强行带着夫人出了门来,路上她的婢女水土不服得了病,我怕连日的大雨错过了幽州的字画节,便将她的婢女扔在了京都医馆,夫人无人照料,自然是心中不满。”
她叹息一声:“再加上家中长辈都不满我娶了夫人,累的下人也常常对她不甚恭敬,方才我那贴身的小厮又斥责了她,不怪她生气。”
掌柜的将这些话在心中转了转,问道:“这大雨瞧着不甚寻常,保不齐南边就要发水祸,你们怎么还敢往南边去?那字画节每年都有,用不着冒着危险去一趟。”
“怎么都这么说?”宋晚蹙眉,不解道,“我在京都有几个好友,他们家中有朝廷里的关系,说是没听着有动向。可百姓们怎么都说要发水祸了?”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不答反问道:“公子不是京都人?”
“不是。”宋晚道,“我是漠北人士,祖籍陇西,年幼时举家搬迁至漠北,做些小买卖。”
掌柜的瞧着她周身气质不凡,便知晓他这“小买卖”是过谦了。
他笑着说道:“那公子的官话说的很是地道,听不出旁的口音。”
宋晚摇头失笑:“说来惭愧,我夫人乃是京都人士,后来家道中落,自京都搬离。为了同她能说得上话,我可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学官话呢!”
“公子与夫人鹣鲽情深至此,实属天赐良缘。”掌柜的恭维道。
宋晚一脸喜色,刚想再说几句,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你上不上来!”
宋晚抬头望去,便见云珩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立在楼梯口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只一张俊脸还臭着。
“来了!”
宋晚连忙应了一声,同掌柜的拱手道:“夫人给了台阶,贺某要赶紧下来了,不然今晚得劳烦掌柜的再给一床被褥了。方才我要的东西,还得麻烦掌柜的快快准备,莫叫我夫人等急了。”
“这是自然,公子且先去吧,东西稍后送到。”掌柜的连忙应着。
如此,宋晚才急匆匆的上楼去,嘴里还应和着:“这就来了,这就来了,我给你要热水和吃食呢。”
“什么东西不能叫下人们准备!”云珩沉着脸说了一句。
宋晚忙贴上去哄着:“别人安排的我哪里放心。”
云珩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宋晚贴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陪着笑脸哄着。
掌柜的瞧着宋晚觍着脸大庭广众的哄着一个小娘子,啖笑一声:“真是稀奇。”
进了房间,千寻同管事也在。
此时,千寻已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咧着大嘴龇着牙瞧着云珩乐。
云珩被他笑得一肚子火气,抬起一脚就朝他踢去。
千寻知晓他心里不痛快,佯装没躲过去,受了他一脚,叫他心里松快松快。
宋晚坐在云珩旁边的椅子上,小声道:“好了,我说一下现在的情况。之前那几位大人都在黄州失踪,夫君同我都想查一查,所以我们须得在此处逗留几日。那王守成之前见过夫君,我这才想出交换身份的法子来掩人耳目。”
“夫人真是高!”千寻竖起大拇指,滋着牙乐,又挨了云珩一脚。
宋晚不理会他们二人的官司,对管事道:“云叔,从现在起,你当改口。方才我在楼下说的那些话,你可听清了?”
“听清了。”云忠应着,蹙眉道,“这能行吗?万一露馅了……”
宋晚笑道:“我在漠北时用过贺颂这个名字,他们只要去漠北打听,就会传到贺家耳朵里,自然会有人替我们遮掩,这个你不用担心。”
云忠这才放心。
宋晚看向云珩:“方才事态紧急,没有想到你的名讳,你可要自己取一个?云这个姓定然是不能用了。”
“我叫谢意。”云珩黑着脸道。
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