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朝她得意一笑:“今晚上就带你去看好戏!”
宋晚眼睛一亮:“今日便可破案?”
“应当吧。”云珩没有将话说满,却很是放松的靠在了鱼棠苏绣靠枕上。
再过三日就是中秋节,更是宋晚的生辰。
这是她嫁给自己后过的第一个生辰,他不想因为任何事导致有遗憾发生。
更何况,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同母亲并嫂嫂、妹妹说好了,叫大家好生为宋晚贺一贺生辰,怎么能叫旁的事耽搁了自己?
宋晚并不知晓这些,她本是没有将云珩算在回丞相府的名单里的,所以在沈觅双将节礼单子送过来的时候,里头有一样极为贵重的八宝缠丝花冠,是送与继母的。
那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长阳长公主之物,工艺用料皆是上品自不用多说,便是戴着此物出席什么场合,也是极有脸面。
她原本想着云珩不去,用这个来撑场子也好。如今云珩要去,她便取了朱笔,将这一样从其中划掉了。
“主子,何太医府上的管家来问,明日清早,可否能请阮娘子给何太医设饰。”千寻在门外开口。
云珩猛然睁开眼睛,看向宋晚。
宋晚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云珩清了清嗓子,这才问道:“怎么来问我?为何不亲自去问阮娘子?”
“管家说,阮娘子是主子的仵作,主子最近被案子缠身,不知何时会用上的阮娘子,这两日便一直没有打搅。”
千寻顿了顿,又说,“明日是何太医下葬的日子,何夫人想让何太医体体面面的去,所以特来问一问。若是主子答应了,他便再去五柳巷同阮娘子说。”
闻言,云珩一阵唏嘘,爽快应下:“叫他回去吧,就说此事我会亲自同阮娘子说,明日卯正便到。”
想起何太医,宋晚突然落寞。
她总觉得,若不是因为她,何太医不会死。
对何太医,她总是怀有一丝愧疚。
还有母亲的医案,何太医没了,不知旁人还能不能找到。
同罢了晚膳,千寻便兴冲冲的来了:“主子,事情成了!”
云珩大喜,牵着宋晚的手,道:“走,带你去看好戏!”
宋晚不明所以,却依然按照他的要求,将自己装扮成了一个侍卫的模样,跟着去了。
大理寺内,黄成光正满身是血的跪在大堂中央。
云珩冷着脸敲了惊堂木,冷声问道:“黄成光,你蓄意杀害何太医一事,认还是不认?”
“我认。”
黄成光丝毫不反抗的态度,倒是叫云珩蹙起了眉头。
见他如此,黄成光咧嘴笑起来:“云大人,你无须担忧,且听我说说我是怎么杀何太医的吧。”
云珩看着他,道:“说。”
“那日在济生堂,我知晓何太医会去太医院值守三日。回去之后,我便着人问明了何太医住在哪个屋子,趁着进宫向圣上请罪的机会,找到他,将他打晕带去了他的房间。”
“我又将早早准备好的十日醉的毒药同檀香一起扔进他的香炉中点燃,那份量足够叫他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黄成光得意挑眉,看着云珩:“我说的这些,可同何太医的死法对的上?”
云珩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同何太医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杀他?就为了那日在济生堂他奉上的血燕吗?”
“那倒不至于。”黄成光咧嘴道,“我和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仇,不过是等到现在才报而已。”
见云珩皱眉,黄成光也不等他问,便自己和盘托出。
“二十年前,圣上亦是举行了一场选秀,也是选了一些民间女子。彼时,那些民间女子是我亲自去各个州府领回来的。彼时在路上,我便对一名秀女心生爱慕。她叫媚儿,人如其名,媚骨天成。不多时,我俩便私定了终身。”
“那场选秀安排民间女子入选,本来就是要赏赐给我们这些世家子弟的,我先占下一个喜爱的,也无可厚非。以圣上当边对我的栽培,我讨要一个秀女还是不成问题。只是没想到,入宫之后,我看中的女子,圣上也很是喜爱。”
当即,宋晚便想到了淑芳姑姑说起的那个二十年前死去的秀女。
“我本来同媚儿商议着待大选之日便摊牌,可惜,就在大选前一日,她便去了。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想追查,可当时她还被冠上残害龙嗣的罪名,何太医说她是突生疾病而死,圣上盛怒之下,将其五马分尸!”
黄成光昂着头颅看向云珩,问他:“事到如今,你应当也知晓媚儿是被人害死的。若不是当年何太医说她是突生疾病而亡,我便可找到证据为她翻案,将她的尸骨带回去好生安葬,而不是被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死无全尸。”
“如此杀妻之仇,若是放在云大人你的身上,你可会放任仇人继续逍遥快活?”
宋晚细细的打量着黄成光的神情,心下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她听到云珩问:“那些秀女,也是你杀的吗?”
“当然!”
黄成光又将身子挺直了些,道:“我就是要让历史重演,叫圣上知晓媚儿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