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雪稠要感觉自己被宋万声掐死之时，忽然，一股温热的血透过遮住自己脸的袖子，浸润到了脸庞之上。

宋万声嘈杂的尖叫顿时停歇，他只留下最后一句话——“活着，她，还活着”，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慕雪稠瞪大眼睛，焦急问道：“谁？活着？谁还活着？”

他一转头，对上了王思明的眼睛，又急忙的别过头去，不敢让王思明看见自己脸庞，他用手捂着脸，只听见一脚踹开尸体的声音，接着身上登时轻了不少。

他急忙起身，想要往后走，却站立不住，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慕雪稠头晕眼花，看不见什么东西，只有脚步靠近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朵之中。

“王思明，你想干什么！”慕雪稠怒骂到，他看不见，只能这样骂道。

王思明靠近他，却不言语。

他单膝跪下，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了慕雪稠撑在地上的一只手，又扔了剑，强行的握住了慕雪稠遮住脸的另一手，将他的手从脸上挪开，又按在了地上

慕雪稠别过头去，尽管这是徒然，但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不让王思明看见自己的真实面孔。

王思明剩下一只手，捏住了慕雪稠的下巴，强行要他的脸面对着自己。

慕雪稠的力气没有办法抵抗这个武林一流高手，只能面对着看向王思明。

与慕雪稠朝夕相处十二年，王思明这才看见了慕雪稠的真实面容。

——

他与自己有三分的相似，却多了五分阴柔与邪气。

两人面对着面相看着，无言许久。

直到很久之后，王思明才开口说道“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王家村整个村庄被强盗所屠，我以为我要死了，但你却把我所救，那时我重伤昏迷，我身上有着王思明的玉佩证明我的身份，但——你却没有叫我的名字。”

他继续说道：“那时我在梦里面，却听见你哭，听见你笑，听见你喊了无数次瑶光姐姐。”他捏住了慕雪稠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庞，看着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庞，一字一顿地问道他：“师尊，我问你，我母亲究竟是谁？”

慕雪稠一愣，不敢言语，只能将眼闭上，用自己的行动表示着拒绝回答。

王思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想继续追问，却在此时听见外界有人脚步的声音——看来有人要闯入。

此刻已经来不及追问了，王思明深深地看了慕雪稠一眼，寻来了一张血腥的布就盖在了他头上，王思明的手捏着他的喉咙，一股熟悉的窒息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应千城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小明，怎么回事？大夫呢？”

“大夫脸受伤了，我给他包扎。”王思明回答道

应千城看着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大夫的脸，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夫这样不会呼吸不过来吗？”

“没事他天赋异禀。”王思明说道。

王思明的手伸进了布料之中，他一只手掐着慕雪稠脖子，只给慕雪稠留出一道喘息的空隙，却让他无法说话。

此刻的慕雪稠真的觉得，小孩的叛逆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