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季与秋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面前低头诚恳认错的余安声。手肘撑在吧台上,将杯子送入嘴边,浅浅喝了一口。
“不用道歉,”季与秋抿唇,带着淡淡的笑意,“能说话是件好事,不方便告诉我肯定是有你的难处。”
他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把余安声哄得一愣一愣,“但现在很开心,你愿意告诉我这件事。”
余安声能正常说话这事,的确在季与秋的调查之外。那天纪棋在他面前将余安声从酒吧带走后,他就一直找人调查。
得知纪棋和余安声的虚假关系后,他发觉这事太有意思了,比把余安声弄到手里还有意思。
所以,那天给余安声推荐书并不是意外,他作为一个观众有必要做一些添油加醋的事,好让这场戏剧更精彩些。
本以为要自己出手让余安声知道真相,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余安声自己发现了。想再添一把火的心思没成,季与秋心里有些不爽。
“康复的过程中吃了很多苦吧?”季与秋问。
“还好。”
这个回答真是无趣,季与秋平淡地抛下一个炸弹:“你哥哥肯定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余安声晃了一下,低头拿着吧台上那个的低浓度酒精饮料猛喝了一口,呛得他红着脸咳嗽了好几下。
过了一大会才憋出一个嗯字。
还没等他缓过来,他又听到季与秋问:“你哥是纪棋吧?”
余安声脸肉眼可见红了起来,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被问的脑袋充血,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说是,他该怎么和季与秋解释他们的关系,更何况他们确实不是亲兄弟;说不是的话,这不就让季与秋觉得自己一直在骗他。
余安声简直是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他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喝完,吞吞吐吐:“他是我表哥,表的。”
看着那张破绽百出的脸,季与秋学着他的话:“表的啊——”
还没说完,一个人影突然窜到了两人中间,一把拉起季与秋对面的余安声,扯住他的手腕。
“你把我拉黑了。”
季与秋看清了那人的长相,装傻对着被拽起来的余安声,问:“你表哥?”
纪棋闻声转头看向他,眼神里的敌意明显,上下扫视后盯着余安声:“所以不回我消息就是为了出来见他?”
余安声挣扎着,手腕被他死死捏住,睁大眼睛瞪着纪棋,不愿意和他说话。
“余安声!”纪棋低吼,吓了余安声一跳,身体哆嗦了一下。
季与秋见状挡在两人中间,神情冷淡,“放手。”
纪棋沉着脸:“滚!”
季与秋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反而往前更近一步,拉开纪棋与余安声之间的距离。
“纪棋,没错吧。”他表情如鱼得水,带着些得意,居高临下的对着纪棋说:“你没看到余安声不想搭理你吗?”
这话十分有效地激怒了纪棋,他一把放开余安声的手腕,一只手攥住季与秋的衣领将他推到吧台,玻璃杯和椅子被两人的动作碰倒,弄出不小的动静。
季与秋的腰顶在吧台的边缘,身子被纪棋推着往后倾,表情一如既往的挑衅。
“季与秋,”纪棋咬牙低声说,攥住衣领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些,堪堪抵住他的喉咙,有一种无声的威胁。
“你以为我没调查过你吗?装得人模人样,内里早就烂透的东西。如果不想在你爸妈面前撕下这层人皮,我劝你最好不要掺和这事。”
“哈……”季与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最不怕的就是威胁,“纪棋,你自身都难保了吧。要是付泽明知道这事,你觉得他能坐住吗?这都是你活该。”
“那我今天就先替你爸教训教训你。”
纪棋扬起拳头就要冲着季与秋挥,还没落到他脸上就被身后的余安声抓住了衣服,硬生生将他扯了回去。
刚想质问余安声凭什么这么护着他时,余安声直接上前给了纪棋一巴掌,将他上头的脑袋扇得清醒了一半。
啪的清脆一声在季与秋的耳朵里听起来十分悦耳,却打得纪棋脑子嗡嗡响,耳朵边像一群蜜蜂围着转。
周加衡伸到一半的手又缩回来了,捂着因吃惊而半张开的嘴巴,另一只手熟练的拿起手机,打开了摄像头。
这瓜,好吃。
好兄弟的瓜,那就更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