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自己觉得冷清,刘姨的内心更是希望纪棋不再孤独。她在这工作了几年,这个房子从没住过纪棋以外的人。
有一次她多嘴问了纪棋有关他父母的事情,只看到纪棋关上冰箱门,手里拿着果汁,冷冰冰说了一句“死了”。
后来才知道,他父母离婚丢下了他,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要。
余安声起身拿起餐桌上的碗筷,刘姨见状立马从他手里夺了回来:“这些我来,你们年轻人不常干这活,刷不干净。”
其实余安声想告诉刘姨,他从四岁之后就学会了刷碗,一开始确实刷不干净,所以总是挨揍。后来慢慢大了,次数多了,刷得也干净了。
他回到房间拿回了手机,在上面打好了字后等刘姨洗完碗给她看,刘姨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手,看到手机上的字后想了一会儿。
“我也不确定纪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时间我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你要等他回来啊?”
余安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想见纪棋,但又不知道要不要等他回来,手里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唯一能做的只能在这里等他。
“你的衣服我早上洗了还没干透,你陪我在这等一会儿,要是纪先生还没回来,我帮你打电话。”
刘姨拿起扫把边拖地边说,其实她还是想余安声留下来陪自己一会。余安声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刘姨说话。
她很喜欢讲自己家里的事,从以前家里养的大鹅和鸡,讲到如今儿子上高中,就算余安声不能和她搭话,她也毫不在意。
余安声没玩手机,就是坐在沙发上专注地听刘姨说话,他没什么朋友,除了以前和小伞聊天以外,剩下的就是今天和刘姨聊得多了些。
快到中午,刘姨的工作时间也快结束,她看了一眼乖巧坐在沙发上的男孩,走到一边,拿起兜里的手机给纪棋打了过去。
电话里的嘟嘟声响了好几下,直到快结束,对面才出现男人低沉的声音,“刘姨。”
“纪先生,您早上让我照顾的那个男孩子现在在家里等您呢,您看您什么时候回来?”
纪棋皱了下眉,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情况,反问:“他还没走?”
“啊,”刘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老实坐在沙发上的孩子,“没呢,估计是想见你一面。”
啧,纪棋轻声哼了一下,手里的文件甩到桌子上,语气冰冷:“行,那您先走吧,告诉他我这就回去。”
文件上是昨天公司里刚发生的事,几家供货商因不明原因纷纷以材料原因延长供货时间。早不延长晚不延长,偏偏在这个时候,还他妈都跟商量好了似的。
纪棋不用想,一眼就看出有人想搞事情。
他拽了拽衬衫的领口,上面几层扣子绷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来。漂亮的眉眼间全是阴沉,他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昨天不过是一时兴起帮了那个叫余安声的一把,出于礼貌让刘姨早上稍微照看了他一下。明明上车时表现的又是警戒,又是拘谨的,怎么这会儿这么主动,非得见了他才走。
这些年的冷淡确实没有坏处,稍微露出些心软来,就会有人像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开。
他从桌子上一把拿起车钥匙和文件夹,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迎头遇到了章林。还没等章林开口,他就将手里的文件夹朝他一扔,提前一步吩咐着:
“去给我查一下最近几天那几家供货商的老板私下见了谁,以及现在市场上其他还能供货的供货商有几家。”
章林抱着文件夹点点头,只看到纪棋离开的背影。
刘姨收起手机后和余安声告别,余安声问刘姨可不可以告诉他萝卜干的制作方法,刘姨爽快点头,两人加上了联系方式。
整个房子又只剩下余安声一个人,房子面积大,装修又很简洁,所以看起来格外空旷。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就可以看到桐市的漂亮景象。
要是自己也这么有钱的话,就可以领养小伞了,他站在玻璃窗前专注地想,清澈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玻璃珠一样,格外漂亮。
身后密码门的按键声音响起,余安声毫无察觉,他还在痴迷地看着地面的车子自由穿梭,直到客厅里突然出现熟悉的声音。
“听说,你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