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表达的惆怅,就像五月闷热的天——难以启齿的郁闷粘糊。
胸腔里躁动的那颗心,仿佛要将什么从喉咙里脱口而出。
苍白得毫无隐蔽的空间里,青年人想将那颗燥热轻浮的心深深掩埋。
可哪儿都躲藏不了,哪儿也遮蔽不住。
他就像被扒个精光的原始人,□□地被眼前的女孩打量个遍。
女孩的神情没有慌乱,目光如炬,像是随时能将他啃食殆尽的野兽,来回巡视。
他双臂紧紧抱着肩膀,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捂着胸口,像是任人待宰的羔羊,羞红了脸。
他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竟然会因为第一次做这种梦而娇羞起来,如果说出去,难免有些煞人风景。
女孩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挑战他的耐心。
可每一次都快接触近在咫尺的粉唇,她都像是玩笑一样又远离。
青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羞红的脸也愈发像是在滴血。
他松了环抱自己的双臂,一把搂住对方,将屡试不爽的女孩双手紧紧钳住,二人的唇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哥——”
“!”睡梦中的贺志铭被吓得一惊。
他一个哆嗦,额头狠狠地撞在沙发背上。
得亏是软的棉布沙发,不然他现在额头估计得肿起一个大包。
“哇……贺琴媛!”他幽怨地从沙发上爬起,怒视着她——毁了他一场好梦的罪魁祸首。
“干嘛凶我……老妈叫我让你回楼上睡。”贺琴媛一脸委屈地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经常和长兄斗嘴,但哥哥终究是哥哥,比父母还要可怕的存在。
她再皮痒嘴欠,难免还是会畏惧哥哥的发威。
“……好。”随口回应了句,贺志铭这才发现自己嗓音有些干涩发哑。
他动了动身子,叉着两条腿弓着背,耷拉着脑袋,捂着额头深深喘了口气,对那个梦意犹未尽。
轻咳一声后,他才歉意地看向贺琴媛:“抱歉,哥哥吓到你了。我回楼上了。”
贺琴媛看着他身形晃晃悠悠的,背影似乎有些落魄,脚步摇晃地上了楼。
虽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凶她,但他没有恶意,贺琴媛也没放在心上。
“干嘛呢……”回想起她哥刚才沉重的表情,她不满地嘀咕。
贺志铭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张开双臂,直挺挺地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目光散焕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的梦……他们差点就亲上了。
青年抬手摩挲着自己温热的唇,心有余悸。
不行……不能再去想了。
她什么都不懂,这对她一点都不尊重。
他心烦意乱地撇过头,吞咽着咽喉里腥甜的滋味,深吸了口气,这才重拾心情,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
往杂乱的床上看了眼,从旁边的椅子上翻找换洗的衣服,翻找有一会儿,不紧不慢地拿着衣服出了房门,便往卫生间走去。
等他清洗完,再次躺回床上,已经是晚上十点。
无聊。很无聊。
贺志铭在床上翻来覆去没一会儿,又立即坐起了身,拿着手机开始打游戏。
“诶,贺哥,你可算上线了。”游戏那头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不等对方的回应,开腔调侃,“这么多天不上线,我们还以为你去到处旅游了呢。”
“神经。”青年笑着嗤鼻,语气里却没有笑意,“谁特么有那个闲工夫。每天在家里除了做作业,就是陪我妹上补习班,你们想个屁。”
“诶~别这么说吗。”游戏那头似乎听出了“贺哥”的不满,他立马转移话题道,“话说,咱学校那个年级第一,你是不是很熟啊?”
“干嘛?又想打探什么消息?”贺志铭手下的角色一个闪侧,躲过了敌方的攻击,“别想打她注意,她哥管的严呢。”
“不是不是。”队友堪堪躲过敌方攻击,嘴里不忘慌忙解释,“她不是前些天溺水了吗,群里都在传,是她自己想自杀的。
……也不知道她家什么个情况,反正群里传疯了。各种谣言都有。什么她哥逼迫她做……”
没等他说完,青年怒吼:“放他个狗屁!我寒哥可不是这种人,这群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屎吗?”
“哎呀,又不是说你,你生气什么?”队友不解。
“是不是在说我,可也不能乱造谣啊。他们知道情况吗就乱咬人!”贺志铭眯起眼,怒气冲冲道,“诶,刘少涛,你说的那个群不会是我之前退出的垃圾群吧?群里的那帮垃圾还说了什么?”
倚靠在床上一个劲逃跑躲攻击的刘少涛,闻言耸了耸肩:“哎哟喂大哥,你别也把我骂了……就是那个群,也没想到你一进去没一天就退了。
他们还能说什么,什么脏的水都往那个年级第一身上泼呗。上次参加了那个谁?李谁……”
“李晨旭。”前来救援的贺志铭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