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入秋得晚。
夜里盖着单薄的毛毯也不太算冷。
昨夜又正好下了一夜的滂沱大雨。洪如钟声的巨雨,仿佛是从云间倾泻而下的瀑布。
伴随着雷声轰然震鼓般的惊心动魄,惊扰得人难以入眠。
清晨,女孩被手机的闹铃和狸花猫的双重催促下,堪堪从睡梦中搅扰清醒。
即便是白天,被水雾笼罩下的天空,也依旧灰蒙蒙的。
难得好眠,女孩没有赖床。
她麻溜地翻了翻身,把趴在身上的猫一把抱在怀里蹭了蹭。
直到被猫嫌弃到用硌人的肉垫推开她,这才放下猫准备起床。
用力一脚踹开身上一层又一层单薄的被子,第一时间就是冲进卫生间洗漱。
今天需要完成最后的打包工作,下午就是送快递的时候。
还好这周双休能加快进度赶工,不然就要被甲方催命一样地赶货。
女孩在距离城市中心数公里外的地方租了个青年公寓。
这个地方的房租不仅便宜,还能用较短的距离去到城市中心工作。
一个月五百的房租还包了水电,除了公寓住房面积小了点,这对于一个手头上没什么资金,且工资低廉的年轻人来说,最好不过。
她翻开放在洗手台一旁的手机,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微微蹙眉:这么快就寒露了?
她怎么总是把时间记成才刚过立秋?
女孩似乎对于时间经常没什么具体概念。
不过无伤大雅。
今天也正好是在书店工作了满五个月的工资结算日。
只不过是一个月堪堪两千的打杂工作。能够为她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就足够呛,更别说还要每月交房租和手机的话费。
微薄的伙食费和出行费也全都算在了里边。
她已经吃了六个月的泡面和馒头了。在一个月前,还没找到工作时,她每天两餐地吃着一块五的泡面艰难度日。
如此微薄的收入和入不敷出的生活费,还得支撑起一只前不久捡回来的流浪猫。
女孩算是用尽了全力地在生活。
若不是房东看她可怜,让她继续住下,不然现在住的房子估计也会被收回,最后沦落街头,成为街边某个乞丐。
她才不想成为叫花子呢。
女孩苦想着。
当初跟父母说好地不啃老,千里迢迢地出来工作,现在却每天吃点剩菜残羹,画饼充饥。
好在父母也并没有坏到向她索要工资,不然她现在估计连活着都是个问题。
正因如此,女孩还在网上找了个副业努力填补空缺的资金问题。
曾学过美术的她,只能画点什么接稿,或者为别人做着后期的上色工作,即使每月的订单都少得可怜,她也津津乐道。
女孩自我坚强:哪怕钱再少也有钱挣,挣钱嘛,不寒碜。
等女孩洗漱完,在猫碗里给猫喂了两大勺猫粮,简单地吃了点面包,这才锁上公寓门往上班的地方离去。
在书店的工作十分简单繁琐,但女孩都已经熟练得行云流水。
时不时地清理被顾客弄乱的书本,或者用抹布擦拭布满灰尘的书柜和桌椅。
在如今高速发展的时代,已经极少有人来书店里买书。
偶尔来买书的顾客也大多数来订货的老熟人。
店里的生意虽然清清冷冷,但或许是因为兼并了隔壁的咖啡店,时常会有人顺便借书来这喝咖啡或者休息。
等女孩忙完整理书本的工作,她又接着有气无力地用鸡毛掸子,轻弹着书缝里的灰尘。
或许是昨晚做了个不清不楚的梦的原因,今天的状态比起往常还要心不在焉。
她隐约记得在梦里看见了什么野生生物,还跟什么人东躲西藏,甚至还被梦里的诡怪什么之类的东西,吓得差点失禁。
总之不是个什么好梦。
似乎还记得,梦里的自己企图想将梦境用笔录记下来,多次告诫自己不能干什么各种云云。
可如今的她怎么样都想不起来梦里发生的一切。
今天的天气依旧变幻无常,时而晴空万里,时而乌云密布。
不知是不是太过沉浸工作许久,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地方变天比翻书还快的天气。
直到工作忙完下班,手机里接收到了店里老板发来的拖欠工资,女孩的大脑依旧浑浑噩噩的。
骑着共享电瓶车回到公寓楼下,女孩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家里的猫崽子买猫粮。
可谁知天空不做美,已经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无可奈何,她又打道回府去回来的路上的宠物店买东西。
等她狼狈回到家里,夜已然深沉。
“喵——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