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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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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腺体根本受不住这么浓烈的信香,整个人一阵眩晕,心里却愈发觉得荒谬可笑,凭什么质问我?

我不知怎么,平日里收敛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只想爆发。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凭什么随便谁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你沈汝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又往事重提、非要把我苦心经营的平静突然打破?

“与我何干?”

也许是我打心底里不能接受因为这往事就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便放任这些我平日里看不上的难听话填满我的心绪。

我想,要不是我大发慈悲,沈汝这样一个野种早就连死了烂在哪里都不知道,亦或者是好不容易活到成年却被人抢去当作泄欲或是生育的工具——一个流落在外容貌姣好的坤泽,能有好结局的几率能有多少?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这般跟我对峙的时候吧?

沈汝不懂得感恩戴德尊师敬长也就罢了,凭什么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我真的很不喜欢受制于人,总觉得心里烦躁不安似有一股无名火起,我一点儿也不想再压抑心底的恶意了。

顾不上我处在劣势,我只一心想着刺痛沈汝,我们都别想好受了,有本事就让我死,反正我早就一心求死,正好来个痛快。

“怎么?你也配质问我?是,我爱的是舒依兰,我不仅爱她爱的要死还见不得她和别人结道侣,所以我下贱到和她丈夫纠缠,谁叫他一点意志力都没有,我还什么都没干他就像狗一样舔上来。”

“他根本就对依兰没什么感情吧?他甚至不想你出生,知道么?”

一股莫名其妙的亢奋在我血液中沸腾,直冲得我脑中趋近于完全曝光地空白、烫得我感觉嘴有点干,又想笑又想发狂。

既然他非想听,那我全盘告知又有何不可?

然后呢?然后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像是看跋涉时鞋边不慎沾上的恶臭污泥、潮湿阴暗地缝中腐烂的鼠类一样看我么?

不,或许会更厌恶更恶心吧?毕竟这么令人作呕的事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不仅仅是其他人眼中昆仑的一段隐秘丑恶的过往。

即使沈汝清楚地知道母亲早就在无数年前死在了自己面前、而父亲也销声匿迹不知存亡,但也许在他期望中也会想有个双亲健在、和睦美满的家庭吧。

而这一切,哪怕是幻想都被我的存在打破了。

是他非要撕开这层血淋淋的事实,彻底击碎哪怕是童年遥不可及的幻想。然后彻底意识到,被他作为除父母外最亲近的人,竟然是毁了他双亲的罪魁祸首。

我一口气把自贬自贱的话都统统说了个遍,藏了堵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的痛楚都在这一声声自嘲中破窗而出,我心中莫名畅快的要死,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散在了空中,窗外的寒气在我肺中绕了几圈,我将它呼出去时只觉得解脱。

来审判我吧。

会想杀了我么?

-

我安静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处刑,但沈汝却像僵住了似得,许久没有回应。

我仰躺着喘气,好一会儿才敢把涣散的视线聚焦沈汝脸上。

沈汝竟然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他的眼神在我的脸上虚焦,和我所想的反应都不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冷静,竟然只是沉默,又或者是死水向来都是不起波澜的。

我哑了声,张了张嘴,但还是不甘心:

“要不是你这张脸,我何必收你为徒?”

沈汝长相随了母亲,漂亮得不可方物,眉眼和舒依兰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沈汝眼尾的泪痣像一颗嵌在利剑上的鸽血红,锋利又贵气。

我心想,是他先刺痛我的,我之前可从来没对沈汝说过重话。

沈汝之前也没有过这样对我。沈汝讨好我都来不及,自然也不敢对我不敬。

虽然有赌气的成分,但我一开始愿意带他回来也确实想睹物思人。

我那时还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平静,做不到释怀,整夜发了疯一样的想起和舒依兰相处的一切,她的魂魄像是刻在了我脑中,在我的心中把她堪称短暂的一生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是我走不出的梦魇。

我当时甚至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从这场梦境中解脱,直到师弟跟我说:“依兰还有一个孩子活着。”

于是我就把这当做了赎罪。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沈汝淡淡地说。他竟然看起来很平静,我发狠地的针芒一根一根刺在他身上,可他却不治而愈,又或者只是强撑着少年的骨气和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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