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一晚上的寿宴终于接近尾声。
那戏台之上,麻姑身着五彩霞衣,手持仙桃,脚踏祥云,翩然起舞。
乐声悠扬,丝竹声声,伴着她轻盈的步伐,仿佛将众人带入仙境。
麻姑舞至台前,面向皇上,盈盈一拜,声音清亮如泉水,“臣麻姑奉王母之命,特来为皇上献上仙桃一枚,愿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寿无疆,江山永固。”
说罢,她将仙桃高举,桃身金光熠熠,周围祥云缭绕,戏台两侧的仙童仙女齐声唱和,“愿皇上万寿无疆,国泰民安!”
戏台下方,群臣跪地齐声高呼,“恭祝皇上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请起,”皇上举起金杯,朗声道,“今日众卿同乐,共庆太平盛世!”
群臣纷纷举杯,君臣同饮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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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圣驾走后,群臣纷纷离席,只不过有个先后顺序,裴子弈和苏瑾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存在。
苏瑾可是吃美了,两个时辰的宫宴她从头吃到尾,还给阎之安顺了不少好东西。
一开始吧,她也确实光顾着填肚子来着,可吃着吃着发现,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旁边的裴子弈不是给她剥虾就是给她剔鱼刺,整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着让了裴子弈两三回,结果人家也就动了两筷子便不吃了,苏瑾不禁纳闷,一个大男人还是常年练武之人,饭量咋这么小呢?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眼前的美食所吸引,加之有裴子弈在一旁帮忙,也就半个来小时,苏瑾就感觉饱了。
可是问题来了,这么多菜,就她一个人吃其实也没吃下去多少,裴子弈又不吃,那剩下的不就浪费了嘛。
所以,苏瑾在桌下偷摸把锁魂袋打开了,直接往里装显然不现实,毕竟裴子弈又不瞎,那就只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苏瑾就开始跟裴子弈聊啊,边聊边偷摸往桌子下面顺东西。
因为一心二用的缘故,苏瑾天南海北跟裴子弈聊了不少,二人聊的还挺投机。
这顿饭,可当真将二人的关系拉进不少。
这也是为啥卿婵和严明嵩频频看到二人相谈甚欢、频频暗地握拳的缘故。
此刻,俩人再次同行,有的人明显感觉二人的关系,似乎又亲近不少。
这里有的人着重代指卿婵和严明嵩,毕竟没有谁比他们俩更关注裴子弈和苏瑾了。
至于其他人,有聊政事的、有聊闲事的,还有…
“哇!你看她裙子!”薛玉兰惊呼一声,指着苏瑾的裙子不可思议道。
少女们听见她的话,纷纷看向苏瑾的衣裙。
原本这月光锦便是由十二道月华蚕丝所制,日光下显现出珍珠母贝般的冷辉,已是罕见。可现下天色已暗,圆月当空,那锦缎本身便已泛起星砂流淌的细碎柔光。
可那裙摆处,竟还暗藏玄机。
原来,玉京十二重衣坊坊主在制作衣裙时,为了更能烘托出月光锦的特性,将自己珍藏的月光纱捻成风铃状暗褶衬进裙摆,每褶内里以秘法烙着半透明的蝶翼纹。莹润的月光下,层层叠叠的薄纱受光影牵动,在青砖地面漾出粼粼光斑,苏瑾宛如踩着破碎的银河行走,腰间系带缀着的冰绡结,每枚结心都暗藏三粒萤石髓珠,拂过夜色便洇出青莲色的雾霭。
是以,当苏瑾穿着这件月光锦所制的衣裙走在月光下时,仿若身着的不是凡尘应有的,倒像是广寒宫娥失手遗落的半阙月光。
如何不令世间之人惊叹?
薛玉兰等少女简直羡慕的要死,心中千百遍的质问上天,为什么这件仙气十足的衣裙要让苏瑾这般俗人穿在身上。
老天爷你没有心啊没有心!
相较于薛玉兰等人的暗中嫉妒,裴南熹和江清越二人就直接多了,宴席之上几人离的远没办法说话,好容易散了席,自然要在一起说说话才是。
只见她俩直接快走两步追上苏瑾,拉着她左看右看。
“我的天呀,这就是母后宫里的那匹月光锦吗?”裴南熹经常去皇后宫中,自是见过这匹锦缎的,“这衣裙是怎么做的,也太漂亮了吧?!”
江清越人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腰间发亮的萤石髓珠,叹道,“髓珠还能这么用?太叫人惊喜了。”
薛玉兰等人顿时知道了,这匹锦缎是皇后赏给苏瑾的,当下更是心痛难忍。
要是这匹料子穿在皇后身上多好,她们也就死心了。
可如今…啊!
苏瑾看了眼身旁的裴子弈,笑道,“我也不知道啊,这个得问宸王殿下,是他请人做的。”
薛玉兰等人一口老血梗在心头,怪不得那玉京十二重衣坊坊主亲自上门为苏瑾制衣,原来是裴子弈请来的。
那坊主…那坊主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苏瑾到底是什么命啊!
原本慢慢坠在苏瑾几人身后的众少女齐齐加快了脚步离开,她们怕再听下去自己非要气死在这院子里不可。
幸而,裴子弈与苏瑾二人已经行至畅春园外了,不然她们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先走。
江清越因为家人的缘故,打了招呼先走了。
卿婵此时几乎已经筋疲力尽,她勉强提着一口气跟随裴之礼离开,却忍不住回头看了裴子弈与苏瑾一眼,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严明嵩的离开的背影稍显仓皇,尤其在听到苏瑾的话后,心里一个地方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生疼。
很快,方才还热闹的畅春园仅剩几个留下打扫的宫娥太监,那园们外也只有裴南熹三人的身影慢慢前行。
“噢哟?大哥,不错哟~”裴南熹挤眉弄眼的拐了拐裴子弈。
裴子弈假咳一下,背着手,“多大的人了,稳重些。”
裴南熹笑的非常开心,别看说的是嫌弃她的话,可大哥没有躲她哟~
要知道,放在今天之前,大哥可是站都要站在离她好远的地方呢。
“嘿嘿嘿,”裴南熹伸手挽上苏瑾,笑嘻嘻道,“能让我大哥如此,大嫂厉害了!”
相较于裴子弈的拘谨,苏瑾就显得非常坦然了,“还行还行,一般小厉害。”
裴子弈没忍住,笑了。
裴南熹见鬼一样指着裴子弈,“诶诶诶!”
笑了笑了!她大哥竟然笑了!
从小到大,大哥虽然对她好,但笑?
呵呵,不存在的,她那不苟言笑的大哥,何时这样过?
裴子弈瞪了裴南熹一眼,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行了,你老实些吧,”苏瑾见裴子弈不自在,便岔开话题,“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走?”
裴南熹跟皇子们不同,还住在宫中,之前就是跟皇上、皇后一起来的,苏瑾还以为皇上、皇后走时,她会跟着一起呢。
“我跟母后说了,想和你说说话,母后便同意喽,还特意嘱托我告诉你,不要把旁人嚼舌根的闲话放在心上,”裴南熹说完倒先气吼吼道,“小五真是越长越回去,不管哪里听来的浑话都敢往外说,还你被人劫了?看我明日不打死他!”
“坏了!”苏瑾忽然一拍脑门惊呼道,“我差点给忘了!”
说完提起裙摆,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