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波和夏奇对视一眼,兴奋地击了个掌。
“走!去船坞看看!”目铃大手一挥,“对了,蛋糕也带上,给船厂的孩子们也尝尝!”
海胆目光一软。
不过他们前往的并不是修船厂,而是海胆他们家所在小岛的岸边。
“最近有个歌剧团来到了阿克佩拉格,他们的船队遇到风暴受损严重,占了大半个船坞……我就把你们的潜水艇挪到这儿来修了。”海胆解释道。
老爷子正坐在门口吹海风,见到几人,连忙将给他头发绑麻花辫的女孩从身上摘下来:“你们来啦,快看看我的成果……咳咳,监工的成果。”
小女孩跺跺脚,“爷爷你别动,我还没有给你绑完。”
半个头都是小辫子的老头笑眯眯的哄她,“海萝乖,你海胆哥哥在旁边等急了,你先去帮他扎辫子。”
海胆神色僵硬地后退一步。
贝波和佩金早就迫不及待地在极地号爬上爬下,半晌才一左一右探出头,“船长,他们真的修好了耶!”
罗一直紧锁的眉头松了松:“多谢你了,辫子当家的。”
“什么‘辫子当家的’,”老爷子脑袋上的啾啾翘起来,“这么久了,你连阿克佩拉格No.1的名字也不知道吗?”
目铃心想,冲他的孩子叫海胆海葵海星海萝的势头,老爷子估计也姓海……
“老夫名叫施普莱特,你记住了吗?”
目铃:“……”你的名字这么正常,怎么给孩子取名那么随便啊!
海胆不着痕迹地躲开海萝伸出的魔爪,单手撑在极地号上,轻咳两声吸引几人的注意:“你们对修复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佩金大喇喇地说。
海胆唇角微抿:“那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修复的过程?”
贝波等人诚实地摇摇头:“不想。”
海胆目光略过他们,发现了安静的白雁,眼睛一亮,勾着他的肩往回走:“既然你感兴趣,那我就跟你讲讲……”
白雁在面具下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扭头,向一角伸出了社恐的求救之手。
但是一角扭头当做没看见。
白雁:“……”救命。
施普莱特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一个小蛋糕,拿纸巾擦去嘴角的奶油:“……没想到今天是小姑娘生日呀,这样吧,我明天带你们出去玩好了。”
海萝一听出去玩,连忙挤到爷爷怀里,抬起头湿漉漉地望着他,仿佛目铃的嘴替,问道:“玩什么?”
老爷子想了想:“那个歌剧团白日在露天剧院有演出,你们记得穿厚实点,加件斗篷吧。”
目铃眼睛一亮:“正好我给大家买了新斗篷!那天全团一定要穿上我给你们搭配的服饰!”
“下午……下午可以去市政厅法庭旁听。”
“法庭旁听也算玩吗?”
施普莱特神秘一笑,“别的地方可能不算,甚至十年前的阿克佩拉格也不算,但现在……嘿嘿。”
为了这句“嘿嘿”,目铃抓耳挠腮地熬过了高雅到听不懂的歌剧,挨到了市政厅的法庭开庭。
大厅里的观众熙熙攘攘,她甚至看到了几个熟人,路见不平的凯特女士,玻璃匠格拉丝等等,可见所有人都对开庭的热度之高;目铃也很快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偕老带幼地来到这里——
简直就是街道居委会的高端版本!
你家乌米卡在我家岛岸停了一小时,她家小狗被他家熊孩子咬伤,这家的男人与那家的老公偷情,公家的哨警翻进了私家的院子……
海胆与海葵心惊胆战地时不时捂住弟弟妹妹的耳朵,幽怨地瞪着只顾自己听得起劲的施普莱特老爷子。
目铃一开始也把这些案件当笑话看——直到百多名受害者联合控告咖啡店的咖啡太烫,造成轻度烫伤,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陪审员,郑重提议立法规定咖啡温度之后——她震惊地发现这群人居然是认真的!
“真是事无巨细的法律啊……”目铃感慨。
一角点点头,如果白苔还活着,他一定会喜欢阿克佩拉格吧。
海胆却望向门外的蓝天与飞鸟出神。
台上的单元剧连轴转了两个小时,观众疲累的都不少,更何况一直在工作的陪审员和法官们。
到了休庭时间,除了罗和夏奇,目铃与其他伙伴一起出去买饮料。只是没想这点工夫,她也能见证一场狗血八卦——与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陪审员谈笑的,不是昨天蛋糕店老板的女朋友又是谁?
哦豁。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目铃捂住张成O型的嘴,忍不住凑近了几分。
只见女人娇媚一笑,将手中的便当盒递给对面人,“这是我给你做的零食,待会休庭再打开哟。”
“奈索,你真是太贴心了……”陪审员欢喜地接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奈索的笑容陡然僵冷。
随后,一道清脆的耳光“啪”地回响在墙角。
目铃的下巴立刻掉在地上。
奈索冷面含霜,一字一顿地说道:“谁允许你碰我的?”
男人也傻了眼,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女人忽的又莞尔笑了,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打疼了?要知道,美丽的女人总是带刺的。”她浓密绿色长发间淡黄簇状花穗轻轻摇晃,“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嗯,嗯……”
“……”这是什么训狗八卦!
目铃没等其他人便迫不及待回到观众席。法庭也正好重新开庭,她指着垂头沉默的眼镜陪审员,与夏奇嘀嘀咕咕。
随着台上又一声法槌落下——
“轰”。
一场巨大的爆炸毫无预兆地发生了。